兒子娶了妻,就會忘了娘。我早認了。你趕緊去看信吧。」
梅錦臉微微發熱,若無其事接過信,收拾好東西,這才告辭離去,回到自己的院子,拆開信,見紙上是幾行已經漸漸熟悉起來的他的字:「吾妻錦娘,見字如麵。吾一切安好,戰況亦順,勿要牽掛。方才忽夢及汝,窗前照影弄妝,嬌欲語,醒來方知是夢,甚惆悵。遂起身秉燭具書一封,以為念想。」
書信到此戛然而止,下麵是「夫東庭」的落款,日期是七天之前。
這便是他心血來潮半夜爬起來寫給自己的情書了?
梅錦想像他當時秉燭寫信的情景,指尖輕輕摸過墨跡,唇邊漸漸露出一絲微笑。出神時,聽見侍女說洗頭水已經備好,便收起信走了出去。
她有一把很好的頭髮,長及腰際,又很豐密。自己很是喜歡,平時也很注重養護,外出回來到了晚間洗的話,睡前往往很難乾透,所以通常選在下午這種陽光正盛的時候,洗了容易晾乾。
侍女將盛了熱水的壺放到了花架下。花架下有一張躺椅。通常她躺上去,侍女幫她清洗頭髮後,再用她教的手法按摩一下頭皮,既養發,也非常能夠消解疲乏。
梅錦躺到了躺椅上,閉上眼睛。侍女幫她拆下頭髮後,用一塊柔軟毛巾輕輕搭在她眼睛上,便開始幫她清洗長髮。
侍女沖洗完長髮,用幹的毛巾吸滲了濕發後,抖開長髮晾乾,自己搬了張凳子過來,開始替梅錦按摩頭皮。
四麵無風,頭頂十一月的溫暖午後陽光透過花架格子射下來,照的梅錦全身暖洋洋的,侍女的按摩動作力道也輕重正好,十分舒適。
困意漸漸襲了過來,她打了個嗬欠,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想起自己和管事張富約好下午見麵,商議如何多招些人來補充龍城醫士以及進行培訓,以應對最近人手越來越短缺的事,自己竟然忘了,恐怕他現在已經在等著了。
梅錦睜開眼睛,抬手要拿掉壓在眼皮上的毛巾時,忽然覺到有人湊到自己耳邊,隨之一個低沉聲音輕聲道:「我的手藝如何?力道是輕了還是重了,跟我說,我再給你揉。」
梅錦猛地坐了起來,毛巾從她臉上掉了下去。她睜大眼睛,看到自己身後的那張凳子上,侍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李東庭正挽著衣袖坐在那裡,身上衣裳風塵僕僕,雙目卻非常明亮,笑容滿麵地看著自己。
梅錦驚叫一聲,忘了自己還在躺椅上,下意識扭身便朝他撲了過去,握拳重重捶了他肩膀一下,嚷道:「怎麼會是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都不跟人說一聲!」
躺椅前方並無支撐,被她突然傾身靠過去,失了重心,立刻往地上倒去,梅錦隨著椅子整個人朝前撲,又尖叫一聲,撲到了李東庭懷裡,被他一把接住。
柔軟嬌軀滿滿在懷,這感覺令李東庭眼眸一暗,身體迅速緊結起來,順勢抱起了她,站起來便往屋子方向快步而去。
☆、第六十九回
四周靜悄悄,整個嘉桂院裡彷彿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樂文小說|午後的陽光在院子頂上慢慢地移動,將窗子在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長,光線由明媚漸漸轉為昏黃,最後碰觸到了被丟在床前地上的一堆散亂衣裳。
黃昏了。
從被李東庭抱進屋子開始,直到此刻,錦帳裡光線慢慢黯淡下去,梅錦一步也沒法下床。
新婚久別突然回家的男人,到底有多難以滿足,梅錦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她被夫君禁錮在這個用四麵帳子圍出來的私密空間裡,經受著他絲毫不加掩飾渴望的撫摸、親吻,以及,不停索要,中間一度甚至被折磨的嬌聲啼泣,狠心的夫君卻始終不肯放過,直到這會兒她筋疲力盡軟的成了一團水,才終於告歇。
她枕在他一邊臂彎裡,感覺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享受這寧靜片刻時,忽然輕呼一聲,推了推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