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會不相信她的話,不想剛說完,對方便道:「這可真是巧了。下官這裡剛前兩日收到雲南宣慰司的知照,有蜀逆潛入龍城擄走一女子,要我等留意路過人員,若有相似可疑,立即上報。」
梅錦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李東林應也推測擄走自己的人必會避開重兵把守的劍南道,繞黔而入蜀,這才以宣慰司的名義向可能經過的沿途驛站發了協查公文。
如此說起來便容易多了,立刻道:「沒錯,我就是那個被擄的人。昨夜我自己剛逃了出來,又得知這個消息,這才找了過來的!十萬火急!」
驛官雖不知道麵前這婦人的具體身份,但李氏土司府為追查她下落用宣慰司名義發了知照,可見非一般人,從她口中說出的這消息,聽起來雖匪夷所-_-!
麻城攻防戰也已經持續了七天。
因為時間緊迫,才短短兩三天,李東林和張副將能調集到的人馬畢竟有限,所幸又加入了苗寨和羋夫人的人,但即便如此,這支由蜀王世子親領的精兵是蜀王手裡的精銳,也是王府親兵,個個以命侍主,雖千裏奔襲,卻絲毫不露疲態,更是勢在必得,雙方幾場惡戰下來,李東林這邊固然損失慘重,但蜀王那邊也知道情況不對了。
隨軍的胡詹事早四五天前就苦勸世子朱徵撤兵原路盡快返回。
這個計劃,原本謀的就是個快。沒想到在麻城這裡遭到了如此頑強的阻擊,時間拖的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一旦李東庭得到消息趕回來,到時前後夾擊,後果不堪設想。
但朱徵卻不甘心就這樣半途無功而返。
麻城守軍顯然是七拚八湊而成的,每次都讓他產生隻要再進攻一次便能得手的錯覺。
龍城就在前麵,隻要攻下麻城,龍城就唾手可得!
多日攻城無果,今日又被胡詹事在耳邊勸退兵,朱徵怒道:「這計劃是你想出來的!如今眼看要得手,你又叫我退兵?龍城就在前頭了,這樣退兵回去,你叫我如何向父王交待?還有,三弟莫名死於火場,我持功而返,在父王麵前還好說話,這樣回去,不定父王認定是我在路上謀害了他!到時我便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胡詹事見朱徵發怒,不敢再勸。
朱徵慢慢壓下怒火,沉吟了片刻,道:「你當我沒想過你的擔憂?隻是李東庭遠在劍南道。即便得到消息帶兵回來,一個來回,即便晝夜趕路,沒半個月是絕不能抵達的。我們還有幾天時間。今日傳令下去,讓士兵好好整休,明日一早再給我全力進攻。攻的下最好,倘若還是攻不下,那時再考慮撤兵。」
胡詹事急忙出去傳令。
……
攻防戰一直在持續,受傷士兵也越來越多。雖然已經來了將近十個醫士,加上梅錦自己,但依然忙的喘不過氣。這天晚上,梅錦於設在城門下的臨時救護點一直忙碌到深夜,這才處置完白天那場戰事中抬下來的傷者,疲倦至極,見角落裡設的一張床空著,過去倒下去閉目便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忽然被耳畔隱隱傳來的一陣鼓噪吶喊聲給驚醒,猛地睜開眼,見天才微亮,土司府裡的胡醫士匆匆從自己身畔跑過,外頭又陸續抬進來受傷□□的人,心裡咯登一下,知道蜀王軍隊又開始攻城了。
從她送出那封信的日子開始算起,他們至少還要再堅持這樣七八天,李東庭才有可能帶著兵趕到這裡。
張副將在前天的攻防戰裡受了重傷,不能上城牆指揮了。一切全壓在了李東林的肩上。
但這兩天,從李東林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來判斷,梅錦心知情況危急。
蜀王軍隊就像是聞到了血腥的鯊魚,瘋狂無比,隨時隨地發動自殺式的攻城戰。
從情感上來說,她堅信李東林一定能撐的住,率領著剩下的人員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