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臉離自己很近。昨夜酒醉之後的事他並未全然忘記,還有,在盛京客棧的那一夜……視線落在那有些微嘟的粉唇上。
鬼使神差地,伸出了食指輕撫摩挲宇文秧小而粉色的唇,感覺到枕在手臂上的身子一震,菩屠微眯了眼睛,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但仍然瞥見小小腦袋上的墨發遮掩下,發紅的耳根。
早膳仍舊是楚府的家奴端到的廂房,宇文秧失神地端著盛著香味四溢米飯的碗,雙目呆滯。直至現在,他仍覺唇上一片火辣。他並不是故意裝睡著,隻是不敢睜開眼睛,害怕床上的人會比他先醒來,於是隻能假裝自己還在沉睡,打算等床上的人先起身,他再睜開眼睛的……那人手指上溫潤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唇上……
哎……
宇文秧在心底暗暗歎息,眼珠子總算動了動,偷偷地瞥向門口的方向,才又收回自己的視線。那人被家丁請了去……宇文秧真是苦惱極了,那人在的時候,他渾身緊張得不自在,但此時那人不在,他心裏又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失落來……
又在楚府呆了三日。這三日裏他見到菩屠的次數很少,更別說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他每日在府中的後花園閑逛,或心不在焉地跟著楚府的家丁上街走走,直到第三日,熟悉的馬車停在了楚府門口,熟悉的身影早已坐在了車中。
馬車緩緩地駛出城,菩屠神態漠然地背靠著車廂閉目養神,隻聽得見車夫的吆喝聲和車輪轉動的咕嚕聲。宇文秧坐在車廂另一麵,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
馬車出了城門,行到交城郊外,馬兒突然受到驚嚇地發出一聲嘶鳴,馬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宇文秧瞬間被顛得摔下了位置。
“陳大叔……”宇文秧費勁地爬起身就要伸手去掀車簾子,突然有修長的五指半途伸出,抓住宇文秧的手猛地向後一拉,後背撞到一個溫暖的胸膛,宇文秧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馬車外傳來的聲音。
“咻!”
“奪!”
這聲音讓宇文秧猛地一顫,緊張地抓住離自己最近的東西,若沒聽錯,這是弓箭刺破空氣,刺入馬車車門發出的響聲。
菩屠垂下眼眸,看著緊緊地抓住自己衣襟的手,眼神無聲地閃了閃。
但外麵的人似乎沒有就此放過他們。弓箭的破空聲和“奪奪”聲連續不斷地傳來,外麵沒有聽見車夫的聲音,多半是凶多吉少,馬兒也被驚嚇得在原地轉圈亂跳。菩屠伸出雙臂,不動聲色地將宇文秧護在懷中。
緊接著外麵又響起“砰砰砰”的落地聲,馬車周圍瞬間多了十幾個人的氣息,隨即又響起刀林劍雨的“鐺鐺”聲,外麵的人似乎分成了兩撥,一撥要至馬車裏的人於死地,另一撥則保護他們不受傷害。刀劍聲不絕於耳,馬兒的嘶鳴聲近乎為崩潰的地步,馬車隨著馬兒的亂蹦亂跳而不安地顫動,宇文秧全身發抖地縮在菩屠的胸`前,緊緊地揪住菩屠的衣襟,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地喘氣……
刀劍聲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漸漸消下去……
整個過程,菩屠一直淡漠著表情,臉色未變地坐在車廂裏。除了,他的雙手一直護著懷裏全身發抖的人。
“奴才們救駕來遲,二殿下可有傷著?”馬車外麵響起一個冷得如同冰窖的聲音。
馬車裏沒有回答,但守護在馬車外麵的人是知道的,就算他們守護在他身邊擋去多少次暗殺,馬車裏的人也不會有絲毫反應。
他是菩屠法師,不是大禹王朝的二殿下。就在他們以為這次也會像前幾次一樣得不到絲毫回應的時候,車廂裏傳出一個淡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