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安做了好人好事兒,自己心裏也痛快,擺擺手又扶二人起來:“洛陽縣衙的人剛才追的我們好緊,不過到底是被我甩掉了。甩掉了也就沒事兒了,打死他們也找不到這裏來,先在這裏住著,等過兩天風聲過了,我送你們二人走!”
遠安回了房,天色都發青了,她倒頭窩進被子裏,翻了個身就睜不開眼睛了,想起來剛剛自己甩掉了那洛陽縣衙的捕頭還滿得意,甜滋滋笑嘻嘻地自言自語道:“還想逮到我?累死你!”
……
話說遠安那場好夢還沒得開個頭兒,就被咣咣咣的敲門聲叫醒了。
家人夏叔在外麵道:“小主子,小主子快起來,洛陽縣衙,來了兩個捕頭,來找人問話!”
遠安騰地一下從床上豎起來,還當自己是發夢,咬了咬舌頭尖,生疼地,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虛地問:“……夏叔你說誰呀……誰找來了……幹什麼……?”
“回小主子,是洛陽縣衙的捕快……拿著官文來找人問話來了……”
遠安心裏好恨,也沒得辦法,起身把亂蓬蓬的頭發擰起來:“夏叔你先奉茶,說我這就到了……”
遠安收拾齊整了,來到前廳待客,她沒想到,眼睛一睜一閉的功夫,這麼快就又見到那人了。
之前夜裏一個跑一個追,打得不可開交,也沒留意他究竟長什麼樣子,如今一看身量好高,肩胛挺實,背朝著她,微微歪著頭,負手看著牆上懸掛的一幅畫。遠安進來,他屬下看見了,他轉過身,對正了遠安的眼睛,遠安霎時就發了一身小汗,心虛地側了側頭,指著牆上的那幅畫:“……怎麼著?沒見過吧?這畫兒是從塞外帶回來的,你看這上麵細細密密的紋路,這可不是畫的,這是葫蘆裏的瓤,一絲絲地貼出來的,比黃金都精貴呢……”
捕頭倒是恭敬地:“哦……還真是沒見過。”
遠安看他反應,心想眼前這個捕快該是認不出來自己的,一定是自己裝扮得好,當下便少少地放了點心,做出公子哥兒的氣勢,大剌剌地要嚇唬此人:“我爹原在塞外當官,天後賞識,將他調入洛陽戶部,他可是侍郎。侍郎知道嗎?尚書老大,我爹老二。對了,我是他大兒子葉遠安。你,你們是誰呀?”
“下官是洛陽縣衙捕頭趙瀾之,這是我的屬下孝虎……”
“哎……你們是誰,叫什麼我不管興趣……”遠安擺擺手,“我就問一件事兒,怎麼你們洛陽縣衙的敢來我們尚書府裏找人問話呀?你看我像壞人嗎?”
趙瀾之仍是恭敬客氣地:“葉公子說笑了,葉公子哪裏像是壞人。您聽我慢慢地把事情說仔細了……”
趙瀾之說的話,遠安心裏的早就是石頭說的那個版本了:
話說運河上有艘五層的大花船,名叫“千端閣”,乃是眼下神都洛陽城最受歡迎的歡場銷金窟,千端閣每天夜裏從洛陽城滿載了尋歡作樂的客人,順流緩緩而下三十裏,客人們飲美酒吃美食,還有美人相伴享受河上月色,聽說皇上陛下也趁天後沒看住的時候來千端閣玩樂過。
遠安做了好人好事兒,自己心裏也痛快,擺擺手又扶二人起來:“洛陽縣衙的人剛才追的我們好緊,不過到底是被我甩掉了。甩掉了也就沒事兒了,打死他們也找不到這裏來,先在這裏住著,等過兩天風聲過了,我送你們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