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4)黑衣人(1 / 2)

“就剛才,我弟那張臉被火輕輕撩了一下眉毛眼毛就全沒了。可那女屍全須全發,卻都是卷起來的。手腳都勾著,血都衝到皮上來了,皮膚的顏色藍瓦瓦的,仵作說,那形狀跟被火燒死的一個樣兒,隻不過,就是沒有碰到火!”

黑衣人舔了舔手上牛肉的汁血,似乎對這事端開始有了些興趣。

遠安就更來勁兒了:“而且她被殺死的現場,旁邊還有水呢……就是怎麼都解釋不清楚,就像,這事兒就像鬼神幹的一樣!”

黑衣人哈哈笑起來:“你們這些笨蛋,自己見識少,查不明白事情,可不就是要推到鬼神身上去。你說什麼?怎麼看都像是燒死的,卻沒有碰到火,是嗎?”

“對。”

黑衣人站起身,找了一塊皮子擦手,從一旁的罐子裏挖出些香噴噴的護手藥膏抹在手背上,一邊說話:“要想人死。兩個辦法。最常見的,也是最一般的方法就是從肉體上加害他。抹了脖子,切開肚子,淹死燒死勒死,都是些常規方式。”

遠安:“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

黑衣人:“當然。從精神上殺死他。要他看見最可怕的東西。

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要他以為自己死了。

人的思想產生巨大的刺激,肉身難以適應,最終在自己的幻境中死去。

而死屍所體現出來的狀態特征完全符合人在自己的幻象中所遭遇的情景!”

遠安聽得眼睛發直:“你說的可是真的?真有過這樣的事例?”

黑衣人道:“多年以前,祁連山下有個鑄劍的,好不容易造了一柄好劍,卻沒看住不見了。這個鑄劍師懷疑是自己的徒弟所為,便把那少年綁起來,割了他的脈,再蒙上眼睛,還在旁邊放著個水桶,讓少年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以為是自己流血。結果沒過多久,那少年死了,死狀如同失血而死一模一樣。可是其實上,他脈門上的傷口早就凝固了!”

遠安起身,轉悠了幾步:“你說的倒是給了我幾分啟示。若真是如此,房間裏的如月並非真的燒死。而是被人製造了幻象,活活被嚇死的……可這又是怎麼做到的呢?啊,我想到了……

黑衣人撇著嘴說:“這還用問我?你用膝蓋想想也該知道,下藥啊!不過你要徹底弄明白狀況,就要去她死的地方探一探!”

遠安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得去那個千端閣探一探!”

與此同時,牢房裏麵奄奄一息的鹽販子終於熬不過趙瀾之的審問了。兩日來,他隻灌鹽水,如今口唇幹裂,胸中如被火燒,此刻筋疲力盡,喃喃自語:“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趙瀾之的經驗告訴他,差不多是時候了。

他把一碗清水放在鹽販子嘴巴跟前,和顏悅色地:“所以啊,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關鍵時候,連一口白水都喝不到。怎麼樣啊?說不說?你那私鹽,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從什麼人手裏拿到的?

“就剛才,我弟那張臉被火輕輕撩了一下眉毛眼毛就全沒了。可那女屍全須全發,卻都是卷起來的。手腳都勾著,血都衝到皮上來了,皮膚的顏色藍瓦瓦的,仵作說,那形狀跟被火燒死的一個樣兒,隻不過,就是沒有碰到火!”

黑衣人舔了舔手上牛肉的汁血,似乎對這事端開始有了些興趣。

遠安就更來勁兒了:“而且她被殺死的現場,旁邊還有水呢……就是怎麼都解釋不清楚,就像,這事兒就像鬼神幹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