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寧已經走了,高城腦子亂哄哄的,看來這報告是沒法寫下去了。高城抽出一支煙點上:成才,出了什麼事?你現在怎麼樣了?
抽完煙,高城抓起電話,接通了三連:
“老三,我,高城。”
“呦,老七,今兒怎麼想著我啦?”
“那個,成才——”
“你也知道啦?”
“聽著老三,你要是不待見他,趁早就把他還給我。”
“老七,你——”
“成才曾經是我的兵,那他就永遠是我的兵。”說完高城“啪”的掛了電話。
想想還是不放心,高城又給原三連指導員,現一營副教導員——何宏濤打了電話。
高城一直想找個機會去看看成才,但是最近師偵營很忙,剛駐訓回來,就去參加軍事交流,交流結束還沒容他喘口氣,現在又被派去擔任引導遠程精準射擊。這一忙就是兩個月過去了。
再忙,高城每個星期都會給何宏濤打電話詢問成才的情況。當得知成才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讓五班這塊荒地大變樣,所有作訓部隊寧可繞道都要去那裏休息時,高城心裏像是調味料打翻一樣——什麼滋味都有,驕傲、佩服、高興、心疼……
本來高城打算這一階段的訓練結束就去看成才,沒想到接到何宏濤的電話,說許三多回來了,不過那樣子好像魂沒有回來。高城心裏這個氣啊:個死老A,我好好的兵,一個兩個,不,是三個,都被你弄成什麼樣了!
甘小寧和馬小帥把許三多接來了,許三多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眼睛裏滿是悲哀和無助。不管高城是正麵進攻還是側麵迂回,許三多就是沉默,但是高城仍然察覺出許三多是來告別的。高城這時想到了成才,也許成才是挽救許三多最後的希望,同樣,也許許三多也是挽救成才的最後的希望。
雖然高城早已從何宏濤那裏知道了成才的情況,但是再次見到成才的時候,他的心還是狠狠的疼了起來。依舊年輕俊俏的臉上布滿了滄桑和無奈,眼睛如同一潭死水,整個人像穿了製服一般。成才,你把自己包起來,是怕誰來傷害你嗎?那個人是我嗎?
高城提議夜間射擊比賽,他要成才當眾表現非凡的能力,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誠服。成才果然不負他的期望,用那杆綁著個民用狙擊鏡,像骨折過一樣的老舊八一杠,把整個師偵營給滅了。熊熊的火光伴著清脆有節奏的單發,成才眼光變得熱烈而專注,這讓高城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成才的情景。
比賽結束了,成才的眼光又黯淡下去了。這次高城決定不給成才逃避的機會,把他心頭的膿血擠出來。成才哭了,高城自己也差點兒沒忍住,他用力地抱住成才,緊緊的。
然後高城迅速擴大戰果,逼得許三多也大哭了起來。
高城心裏終於舒了口氣:自己的兵都回來了,而且好好的。他不會再弄丟一個。
高城把成才作為優秀射手推薦到了集團軍。後來在演習中遇見,才知道這次又是給老A做了嫁衣。不過看著成才堅定的目光,高城覺得有種做家長的感覺,就像自己的孩子長大要離開自己,心裏滿是驕傲卻又不舍。 收藏 評 四十
“咚”的一聲,高城睜開了眼,就見賀媛媛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手提包被扔到了桌上。賀媛媛今天沒穿軍裝,穿了一條米色的吊帶連衣裙,米色的高跟鞋,淡施脂粉,脖子上戴著根細細的K金項鏈。
“城城哥,你早到啦?”
“幹嗎呢你,穿成這樣,我又不是成才。”
賀媛媛拿起手提包,做出準備扔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