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
沒人回應。
“耿叔——”袁朗和成才屋裏屋外找了一圈,一個人影都沒有。
屋裏的灶台上放著已經收拾幹淨的2隻山雞、各類菌菇和各種野菜。
袁朗熟門熟路的取出燒烤用的架子,再從灶台上去了點調味料。成才也挽起袖子,開始生火做飯。忙碌間隙,成才忍不住問:
“耿叔是誰啊?”
“我爸愛的那個人。”袁朗眯著眼睛抬頭望了一下天上的太陽:“耿叔應該快回來了。”
“是崔伯伯告訴我耿叔情況的。我當時一猜就知道他是誰了,於是找到了他。
我爸就是在這個山區搶險的時候犧牲的。據說當時發生了泥石流,我爸他為了救群眾……
耿叔在我爸犧牲後,就申請複原了。
他沒有回原籍,而是來到這個地方,當最苦的護路工。閑暇時,就自己花錢買樹苗,摘到這片荒山上。
耿叔的老婆為此跟他離了婚,帶著孩子改了嫁。耿叔說,這對大家都好。
耿叔一直在這兒幹到退休,其間隻離開過兩次,是因為父母過世回老家奔喪。
退休後,耿叔就自己一個人住到了山裏,每天要走好幾十裏山路去植樹。這幾片山上的樹都是耿叔種的。
這裏沒通電也沒通水的,條件很艱苦,而且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勸過耿叔到我們那兒去,我好照料他。
可是耿叔卻硬要留在這兒。他說,他不寂寞,有我爸陪著他呢。”
成才的眼睛有點兒溼潤了,望向遠方蒼茫一片的大山:
“你是說耿叔要趕幾十裏山路回來見我們?”
“我一早就給他寫了信,告訴他,如果不出意外,我今天會來看望他。我估摸著,他就是在這附近的林子裏頭轉轉,一會兒功夫就會回來了。”
果然,當袁朗和成才把飯菜端到早已放置在門口的小桌上的時候,遠處走來一位皮膚黝黑,精神奕奕,滿臉帶著笑的老人:
“小朗啊——”
“耿叔——”袁朗趕忙跑上前,接過耿叔手中的鋤頭,然後擁抱住了他,稍許過後放開耿叔:“飯菜都已經好了,洗個手就開飯啦。”
“好,”耿叔滿臉的褶子都擠到了一塊兒。
袁朗陪著耿叔喝酒嘮嗑,成才間或插上一句,三個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吃完飯,成才泡了兩杯茶,讓袁朗陪著老人繼續聊天,自己則收拾碗筷和灶台。
到不得不走的時候了,耿叔抓住成才和袁朗的右手,把它們久久地握在一起:
“要珍惜啊——”耿叔的眼裏閃著淚花。
袁朗和成才莊重地點頭:
“一定!”
越野車已經開出了那條小山道,成才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樹林:
“袁朗——”
“嗯?”
“我很幸福。”
“這話該由我說的。”袁朗微笑著瞥了一眼成才:“既然被你說掉了,我隻能說,我很幸運啦。”
看成才還沉浸在感動中,袁朗很不合時宜地惹他說:
“看來耿叔很滿意啊!”
“什麼?”
“侄媳婦啊。”
“袁朗——”
越野車在公路上扭起了S形。 收藏 評分 分享 轉發
番外四
周末,成才正窩在宿舍裏看剛收到的許三多的mail。
“成才哥:
你好!也代問隊長好。
再過一個月我就要退了。
現在我真正理解班長當年的心情了。我真的舍不得部隊,舍不得老A,舍不得鋤頭、菜刀……他們。可我知道,我必須離開,這是部隊的需要,所以我會很高興地走。
而且以後又可以和爸爸和兩個哥哥在一起了,想到這,我又不難過了。
我被分配到了縣裏的公安局,這樣的話,以後我還能摸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