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年份正明二十五年。他東方晨昱是當朝皇帝的七皇子,而現在躺在他麵前的我,是被他師父寶相國寺方丈無相大師以招魂古法偷偷救起的二王妃艾毓。這艾毓本也是出身名門,皇上意欲召她為妃,可她執意不從,後來被迫嫁給了出身低微從軍在外的二皇子。可婚後二皇子對她很是冷落,後又逢小產,最終憂鬱而死,年僅二十歲。

聽了他的講述,我不禁問道:“一位被冷落的王妃,去便去了,你們為何要如此勉力相救?而我又與她何幹?”

聞言,他略略愣了一下,隨即淡笑著抬首答道:“這其中關竅,請恕在下也無法盡言。我僅知是師父自流光河中將你召喚而來,替了艾毓的真身,而家師也因此損耗過大,已去閉關療傷,令我來照料於你。不過,師父已料到你會有此困惑,故留下一言要我轉告:’天命所歸,隨緣而行,隨遇而安’。”

亦非薄幸

聞言,我不禁有些發呆——“天命所歸,隨緣而行,隨遇而安”,難道,我注定要流落此間,聽從他們的安排?而天命又在何方?

見我不語,他忙調轉話題,輕聲勸道:“你不必擔心,命運雖天定,但亦需人力推動,不知你從哪裏來,又打算去往何方?”

忽然被他問到,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那夢中的大和尚,我既然來到這裏應該是去尋找那個等我千年的男子吧?

可是,大和尚未及我問什麼便將我丟入了那流光河中,難道那無相大師便是夢中指點迷津的和尚?

那麵前的他……難道……?

念及此,我不禁抬頭偷瞄了他一眼,小小的動作卻正撞入他眼中。臉上一陣滾燙,我忙抬手捋了一下發梢,答道:“我……應該是來自未來的世界吧?我也不甚清楚,對不起,我想再叨擾幾日,等你師父出關了,他應該會安排我去做我應做的事情。”

“哦,是嗎?那是什麼事?”不想八卦的不僅是女人,還有眼前這清逸脫俗的男子,言語間竟有幾分好奇與興奮。

我忙低了頭,躲避著他關切的目光答道:“我哪裏知道,是一個老和尚送我來的,我想也許你師父會知道我的使命。”

“哦……”答案有些令他失望,他挑起眉望著我,試探著問道:“不過師父元氣大傷,不知道何時才能出關。你先在這裏住下好嗎?”

不知老僧將來會派我何往,與其盲目前行,不如在這世外桃源中暫居。

想到此,我順從地點點頭,道:“好,我一時也無處可去,不過我怎好總在此叨擾,等我身體好了我給你做丫鬟,好不好?”。

“那倒不必如此客氣,你在這裏隨意就行。我從不用丫鬟,躺了這麼久,我扶你出去走走吧?”說著,他的手已攬上了我的肩。

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親嗎?看服飾是漢代的樣子,可他怎麼對我如此隨意?

但我並未覺得他似登徒浪子那般討厭,隻是隱隱覺得有那麼一點奇怪的不妥之感。

正疑惑著,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局促,轉身從旁邊拿出幾件新衣遞給我道:“先換上衣服吧,換好了叫我。”

“哦,謝謝。”我忙禮貌地接新衣,可拎起一看頓時傻了眼,好多件,層層疊疊,沒有衣扣,到底如何穿戴?

抬頭求助,卻發現他已走到了門口,我隻好硬著頭皮喚道:“哎,等等,我,我不會太穿這裏的衣服——”

“嗬嗬”,看著我狼狽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要我先給你當丫鬟了?轉過身來。”

隻是清醒

不知是不是多年佛法熏陶的原因,我真的覺得他對什麼都淡淡的。複雜的古裝在我身上繞來繞去,他的動作卻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尷尬。

很快,他便已幫我穿戴整齊。

模糊的銅鏡前,他耐心地幫我盤起及腰的長發,我才看到自己落入的這具千年前的軀殼,竟跟現代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如果真的人有前世今生,我不知這是不是我的前世?

“我帶你去外麵看看,這裏的風景很美。”正想著,他已放下手中的檀木梳,自然地挽起我的手,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心中那隱隱的一絲不妥之感的緣由,不是輕浮,也不是拘謹,那熟悉自然的感覺就好像我是他的妻……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地想把手抽出,可他默默抵抗了一下,然後用他頎長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腰,道:“別動,你自己走不了。”

我暗自提了口氣,發現身子真的如他所說,於是我沒有再堅持,由著他輕輕攬著。

出了門,才看到這是一座孤立的石屋,房外圍了一圈籬笆,旁邊整齊的小棚上立著一泥磚煙囪,牆角似農家一般,整齊的堆了些山柴。

然後前麵就是一望無際的山林了,我們就立在兩山包相接的山坡上,可以看到遠處延綿不絕的山脈,這應該是初春時節,樹木都還灰蒙蒙的,偶爾有那麼一點點新綠。但是,漫山遍野的山桃花已然盛開,像粉色的蘑菇一個個可愛地佇立在山包上,好不熱鬧。我忍不住輕輕讚了一句:“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