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我那在那個世界練了多年的毛筆字依舊很是拙劣。不過,西門他很認真的看完了元稹的《離思》,還有寫了大半的《長恨歌》。
《長恨歌》我忘了很多句,甚至有的是半句的,塗得很亂。
西門問起緣由,我說了唐明皇的故事給他,然後說詩太長記不全了。
他連說可惜,便拿起筆,一句句幫我填了起來。
最後念起來竟也音律工整,朗朗上口。
晨昱趁機讓他代抄了一份說是將來要裱起來。
話說字如其人,西門的字也是龍飛鳳舞,瀟灑飄逸,很配長恨歌浪漫的感覺。
我在一旁看他揮毫潑墨的樣子,心中竟然癡癡地想起他說的那句討了我的話,以至於他什麼時候走得我竟然都不知道。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閑適安穩,西門很忙的樣子,除了來給晨昱把脈,換藥都很少親自過來了。
我還是偶爾會偷偷失神想起與他的種種可能,但更多的時候,是與晨昱在一起,這陣子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的話似乎格外的多。
弱水三千
這樣過了一旬,晨昱的傷漸愈。我們已經開始商量回京,其實這裏到京城不過一兩日的路程,隻是西門說這裏安靜,適合養傷。
午後,光顧著給晨昱寫紅樓夢中的一首詞,竟然把藥放涼了。
我不好再叫丫鬟,自己端著去廚房溫藥。
回來院裏竟然空蕩蕩的,原來房中西門在跟晨昱談話。
“晨昱,晚兒選擇你是你的福分,你要好好珍惜……”
“三哥,我知道,你放心。”
“我如何放心,你要做皇帝,她卻不能生養。”
“三哥,一切還沒有定論——”
“是,我對此也不甚精通,還是讓禦醫給調養調養吧。我隻是覺得她禸體經曆了生死,靈魂穿越過時空,身上粘了太重的陰寒之氣,所以不易懷胎。大師真的神算,她也恰恰因此不會與你相克。”
“所以,我很珍惜晚兒,三哥,你——我知道你也喜歡她,可是——”
“七弟,朋友妻,不可奪,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不過,如有一天你敢傷害於她,我會帶她遠走高飛。”
“晚兒,你回來了?”還是晨昱先看到了回廊上聽得發呆的我。
“呃,”我心中一驚,像是被捉到偷聽的孩子,手中一不留神,險些把湯藥弄潵。
西門上前幫我穩穩的接過藥,“看,又涼了,這樣反複熱怎麼行,我去重熬一副吧。”剛剛炙熱的話被我聽到,他倒若無其事。
“三哥,我去,你在這裏陪晚兒說說話吧。”說著,晨昱快步走出房間,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輕輕觸了一下我的指尖。
我回頭欲追,西門卻拉住了我的手。
“晚兒——”
“西門,你不跟我們走嗎?”我還是願意稱他西門,因為這樣簡單的就像朋友。
“不了,我很少回京。”
“那你去哪裏?”
“嗬嗬,你問這些幹什麼,我四海漂泊慣了。”完美如他,話語中竟帶著一絲孤單的傷。
“西門,那麼多女子愛慕你,你若想安家還不是容易?”
“你不是說‘曾經滄海難為水’嗎?”
我抬頭失措地看了他一眼,我寫給晨昱的詩,還是無意刺傷了他,“西門,對不起。”
“晚兒,任憑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選了晨昱,就好好珍惜,回去要有正妃的樣子,不要跟妾室為難,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
“嗯。”不料我前幾日跟晨昱寫的每句話他都記得這樣熟,包括《紅樓夢》的這句,念及此處,我不知該如何作答,也許我跟晨昱的親密他都看在眼中。
獨取一瓢
“晚兒,不論將來發生什麼,我希望你都能記得,作為東方晨曦,作為西門晨,我說過的話永遠都算。”
“西門,你——”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想挽留,卻又知不可。
“晚兒,保重,後會有期!”
說著,他已轉身出門。
我捏著衣角半天沒有做聲,記得與晨昱也有過這樣一幕,不同的是我張口喚了他一聲,所有埋藏的愛皆由那一刻在彼此心間融化。
難道一個人可以同時愛兩個,還是我真的在精神出軌?抑或,西門他真的美到一笑傾城?
不知何時,晨昱已經回來,他靠在我身後,拂起我的手問:“在想他?”
“呃,晨昱,沒有。”從失神中醒來,我掩飾著躲開晨昱清澈的眼神。
“昱,你吃過藥了?”
“晚兒,你已經在這裏站了半個時辰,會不會晨曦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晨昱,別這樣說——”我不禁皺起眉,抿了抿嘴,收拾心情向房中走去。
“晚兒,這次分別之後,你變了很多——”我抬眼驚訝地望了晨昱一眼,是的,這些天,我好亂,而且沒有絲毫掩飾。
“晨曦他是一個磊落的人,他跟我說過,他想向我要你,可是他不知我一直視你如珍寶。現在他選擇了離開,可是我沒有想你對他如此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