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瞪若涵“婦道人家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不知道是對死者不敬嗎!”
若涵倒是不怕,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給人瞪回去“瞪什麼!怎麼錢大少爺是想要被挖眼珠嗎!”
那錢有財被若涵氣得不行,沒見過這麼不講規矩的女人,頓時氣悶不堪,正想說帶人回去了,南邵卻突然帶著兩人從後門拐進來。
“大人!嚴家一家帶到!”
若涵這才知道,原來南邵被吩咐了出去找人去了,不過這嚴家是誰呢?
若涵打量來人,就見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已經年過花甲,女的還很年輕,像是待嫁姑娘,長相倒是不錯的,清清秀秀一人。
“嚴清。”姚大人指了指地上的白布“你看看這是不是嚴陸。”
那老頭一下懵了,連滾帶爬的去掀白布,但是屍體被鮮血染滿,鮮血也早已凝固,老頭辨認良久,猛的一下大叫起來。
“兒啊!”嚴清抱著屍體就大哭起來,聞言,身後的小姑娘也懵了,盯著那屍體半天,回過神來已經滿臉是淚,淒淒慘慘一聲“爹!”
聽得在場人心裏都不是個滋味。
那錢有財臉色慘白站在一邊愣了半響,直到身後隨從拉他袖子,他從回過神來,抬眼去看姚大人。
“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姚大人此時笑眯眯的臉已經沒有了,清瘦的臉頰嚴肅的板著,看上去居然有些嚇人,就聽他猛的吼道。
“大膽錢有財,這分明是嚴家獨子嚴陸,你卻說是你家管家,是和居心!”
“這……這……”錢有財滿頭是汗,嘴巴卻硬“你說他是嚴陸,有什麼證據!這人臉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證據?”姚大人一皺眉頭“你說那女人是管家老婆,看了自家男人屍體卻隻是流了幾滴眼淚,臉上滿是慌張根本不是難過!還有這人穿的衣服,顯然大了很多,胸口被刺一刀,臉上卻滿是鮮血!身上還有被毆打的痕跡!根本不符合常理!”
南邵也在一邊開口喝問“錢有財,誰不知道你窺覷嚴陸女兒不是一天兩天,你完全有殺人的理由!何況還是親自自投羅網,說的話裏破綻不出還不自知,還敢對大人不敬,你該當何罪!”
若涵在一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就見姚大人和南邵一唱一和,好不默契,而且聲勢也分外嚇人,一時間大堂裏靜默詭異,半響,錢有財噗通一下跪地。
“大人!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今天在路上遇見嚴陸,想跟他再提娶親的事,卻不想被他斷然拒絕,我隻是氣極了叫人打他,沒想到他身上帶了刀子,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就……大人啊!我是一時糊塗!我原本沒有想殺人的!”
原來這錢有財是當地有錢人家的公子爺,他父親和朝廷裏的一個大官有結拜兄弟之情,所以平日裏仗勢欺人,雖然作惡多端,卻不曾犯過大錯,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欺負人慣了,小錯不斷,大錯必然會惹上,這一次,終於是殺了人命了。
案子輕輕鬆鬆被判完,若涵還在原地愣得回不過神來,這才覺得姚大人看上去不怎麼的,結果卻是一個肚子裏裝滿了黑水的老頭子啊!
原來不管是女人假哭也好,衣服大了也好,包括那屍體究竟是誰,在那老頭子的腦袋裏早就有了計較,根本不用她來說!
想著,若涵捂著臉哀哀叫“真是丟死人了!”
東翔卻是笑,伸手摟過她“我的王後也很厲害啊,至少我就沒看出來什麼衣服大不大的問題。”
“真的?”
若涵抬眼瞄他。
“真的!”東翔認真點頭,嘴角邊卻滿是笑意。
“……”若涵眯著眼睛半響,最後一拳打過去“你騙我!你早就知道了!還有你們!”
說著去看粱獅和直雁生,兩人連忙回頭裝作聽不見。
“就我一個人不知道而已!”若涵鼓起腮幫子氣悶得不行,回頭去看後麵的南邵,問“其實要說證據,那些證據根本不算是證據嘛……”
南邵一聽,嗬嗬一笑。
“做了虧心事的人,必然是心虛的,我和大人那樣嚇嚇他,基本上就不打自招了。”
聞言,若涵張大了嘴巴,眨了眨眼,好啊……感情根本就是把人給唬出來的,這若是遇到內心堅定點的壞蛋,不就沒用了嗎?
像是看出若涵的想法,南邵又是一笑“對付不同的人,自然用不同的辦法,少夫人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