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喜慶的紅紫色,可是那麵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若不是礙於薑傲芙要嫁的是太子爺,隻怕她是根本就不會出現。

若不是薑傲芙,她的女兒如何會麵臨處斬的下場,想到這裏,她幾乎咬碎了銀牙。薑海察覺到了她的神情變化,忍不住壓低聲音道:“帶點笑臉,若是被宮裏人瞧去了,治個不敬之罪,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柳姨娘咬咬唇,低哼了一聲,別開了臉。

薑海無法,隻得自己賠著笑臉。

方姨娘拉著薑傲之站在柳姨娘身旁,倒是顯得很是平靜,她輕輕摸著薑傲之的頭,嘴角帶著溫和的笑,薑傲之則是仰著脖子望著,等著薑傲芙。

“姨娘,長姐今日若是出嫁了,還回來嗎?”

方姨娘點點頭道:“自然是會回來的,隻是畢竟已經嫁人,不能像從前那般一直在府裏了。”說完,她微微掃了一眼柳姨娘,見她神情落寞悲戚,不覺微微歎息道:“有些事已不是人力可以改變,便要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柳姨娘恨恨咬牙,垂著頭低語道:“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還要帶著笑容,看著別人的女兒出嫁?”

柳姨娘的恨早已經深入骨髓,方姨娘知道這事自己也摻和了一些,生怕柳姨娘一時激動再說出什麼來,便不再和她言語。

這時候,薑傲芙來了,那一襲紅色喜服微微垂地,行走間若弱柳扶風,那喜帕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拂動,露出了她細嫩光滑的下巴。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看著薑傲芙走近。

薑海帶著笑臉迎了上去,從水藍手中接過了薑傲芙的手,親自攙著她跨過薑家門檻。

薑傲芙沒有抗拒,她知道這是規矩,可是心底卻是腹誹不已。透過喜帕她隱約可以瞧見薑海的笑臉和柳姨娘的愁容,嘴角不覺微微上翹,多了幾分譏諷。

薑府大門外,花轎早已經候著,迎親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的綿延了很遠,四周遭聚集了很多老百姓,不時有歡呼笑語傳進薑傲芙的耳朵。

走到花轎前,薑傲芙忽然掙脫了薑海的手,撣了撣被他弄皺的衣袖,俯身進了花轎。

薑海麵上無光,幹咳了幾聲,假惺惺的叮囑道:“女兒啊,今日嫁入宮內,便是皇家的人,日後可要恪守本分,相夫教子才是啊。”

薑傲芙淡淡應了一聲,便有人放下了轎簾。

柳姨娘方姨娘還有薑傲之都站在轎子旁不遠處。方姨娘對著水藍道:“水藍,好好照顧小姐,她的日常起居,你是最熟悉不過,若是在宮內有什麼不習慣的或需要的,可盡管差人回來拿便是。”

水藍點點頭,還不曾言語,便聽的柳姨娘道:“哼,人家是嫁進皇宮當太*子*妃去了,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如何會看上咱們府裏的東西?再說了,人家傲芙命多好,飛上枝頭變鳳凰,不像咱們柔兒,此時此刻還在大牢內遭罪,怎的不見柳姨娘問問柔兒可是需要什麼?念叨著差人去送送?”

方姨娘一怔,而後幹笑道:“姐姐,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

“是啊,今日是薑家大喜的日子,多麼歡天喜地啊,薑家大小姐終於如願以償的嫁給太子了,哼,真好....”柳姨娘的話聲音不大,可是卻讓薑傲芙聽的清清楚楚。

她哪裏是在道賀,分明就是在譏諷薑傲芙。

纖細的指尖撩開了窗簾,薑傲芙微微掀起了蓋頭一角,用冰冷的眼神瞧了一眼柳姨娘,輕聲道:“姨娘不用擔心,我雖嫁給了太子,可是仍然是薑家的人,待得三妹出殯之日,我定會回來上一柱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