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當卻存心和燕兩行杠上了似的,忽然笑嘻嘻地說:“我們家鄉有個奇人,嘴巴生得特別大,上嘴唇頂天,下嘴唇著地……”
“這太扯了!那他身體不就沒地方長了?”馬長青忍不住插嘴。
“誰叫這家夥隻生一張嘴呢!”丁當當瞟了燕兩行一眼,悠悠地說。“就像有人開口一流、閉口一流,卻沒半點真本事。”
馬長青一愣,隨即會意,想笑又不敢笑,憋著不敢出聲;燕兩行卻已寒了臉,冷冷地問:“你在說我?”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丁當當也故意學他看著天花板,一臉正經。
“你……”
“要真有本事,為什麼不敢讓別人采訪?”丁當當仍是盯著天花板,看得都快變成鬥雞眼了。“唉!現在的男子漢怎麼都隻剩一張嘴……”
“臭丫頭給我閉嘴!要采訪是吧?你要活得不耐煩,盡管跟來!”燕兩行快被氣死了,勉強壓下怒火,一甩門,大步走了出去。
“真不懂這天花板究竟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有老鼠在上頭打架?”丁當當柔了柔眼睛,喃喃自語,也追了出去。
“夠酷、夠冷、夠硬!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硬漢中的硬漢!”馬長青望著被甩得搖搖晃晃的門,一臉崇拜。
“你在說誰?”局長喝了口茶,隨口問道。
“當然是頭兒啊!”馬長青一臉看到怪物的表情,要不是發問的是自己長官,早就開罵了。“你看那個丁小姐長得多漂亮,頭兒卻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語調口氣又冷又酷,果然是男子漢、大丈夫……”
“瞎了你的狗眼啦!”局長一口茶全噴了出來,笑罵。“你究竟來局裏幾年了?”
“三年又五個月了啊!有什麼問題?”
“咱們局裏有幾個女警?”
“少說也有二十來個,咦?局長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你來的這幾年,有看過‘燕三快’和這些女同事說過話嗎?”
“這、這……”馬長青愣住了,勉強說:“我、我想真英雄、大丈夫都是這個樣子的吧?水滸傳裏的英雄也都不大愛搭理女人……”
“英雄?我看是狗熊才對!”局長白了他一眼,悠悠地說。“燕三快?子彈用得快、案子破得快,我看躲女人更快!嘿嘿!這下有他苦頭好吃啦!”
無星無月,路燈也壞了兩盞,小巷裏幽暗闃靜,頗為寂寥冷清;而當北風起處,滿地落葉亂舞,不時發出的“沙!沙!”之聲,更平添了些許陰森之氣。
“喂!你就住這裏啊?”丁當當抱著大黑貓下了車,頗感興味地左顧右盼。
“怕了?”燕兩行也下了車,望著天空冷冷地說。
“為什麼要怕?”丁當當搖頭晃腦地說。“人少、車少、煩惱就少,躲在這裏肯定沒問題……”
“躲?”燕兩行將目光從天邊移到眼前,冷冰冰地說:“你死皮賴臉住到我家,原來不是為了工作,而是逃難來著?”
“笑、笑話!我逃什麼難?”丁當當發現自己說溜嘴,漲紅了臉說。“要寫出一流的劇本,你以為和吃飯喝茶一樣容易啊?我不跟你住一起,怎麼了解警察的點點滴滴、甘苦悲喜?你以為我喜歡住你家啊?臭美!我這是敬業,你懂不懂?敬業!”
丁當當羅哩羅嗦念了一堆,心裏也在暗暗叫苦;要不是有潔癖的耿清秋死也不讓自己住到她家,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