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當抱住她,眼淚已流下來了。
“這些年來,我尋尋覓覓,好希望有個男人能讓我倚靠,能用他強壯的臂膀擁著我,讓我能放肆地在他懷裏哭、在他懷裏流淚。”淩宜君忽然淒然地笑了起來。“小宋身手比我差、人又婆婆媽媽的,你說,我為什麼會喜歡他?我、我怎麼會在乎他?”
丁當當將她抱得更緊,輕聲說:“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姊夫向我大姊求婚時,我大姊曾問他,為什麼會喜歡自己,當時姊夫隻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我要是說得出愛你的原因,我早就當麵告訴你了,又何必被你如此折磨?”
淩宜君全身一震,鬥大的淚珠自臉頰滑落,癡癡地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每天一早到辦公室,桌上瓶中總是已經插滿了鮮花,有時是茉莉、有時是丁香、有時是百合、有時是玫瑰,漂亮極了。”
“是小宋插的吧?”
“是啊!剛開始我總覺得,一個大男人整天弄這些花花草草來討好女人,真是沒出息極了。”淩宜君回憶起往事,帶淚的臉龐浮現溫柔幸福的神采。“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卻天天盼著這些花,看到它們生氣蓬勃地綻放著,我也跟著有了精神。”
“他真是個溫柔的男人。”丁當當忽然想起了燕兩行,這個陪她熬夜寫小說,為她煮一壺又一壺濃鬱芳香咖啡的男人,在冷漠孤獨的外表下,不也一樣溫柔嗎?
“或許,我、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他了,隻是,我不願去相信、不願去麵對……”
“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很驕傲的女人,一個自卑又驕傲的女人。”淩宜君忽然掩麵痛哭起來。
“淩姊姊……”
“我太驕傲了,所以我不能忍受小宋的能力比我差;我、我又太自卑了,我害怕聽到別人在背後說,我和小宋的交往,是老牛吃嫩草……”
“可是,你們才差五歲而已。”
“五歲對我而言,已經是一條跨不過的鴻溝,阻擋了我的熱情,也造就了今天的悲劇。”淩宜君似癡似傻,喃喃地說。“我、我根本一點也不驕傲,我在乎別人的目光、我害怕別人的議論,我、我隻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小宋、小宋為什麼會喜歡我?”
丁當當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愣愣地陪她落淚。
“我看不起小宋,可是,小宋卻比我勇敢、比我了不起,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你說,我、我怎麼配得上這麼了不起的男人?”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身甘為孺子牛,小宋、小宋的確比許多人都了不起。”丁當當又想起了燕兩行,自己的驕傲、自己的自尊,讓她不能容許自己先對燕兩行示愛,隻能不斷地試探、不斷地衝突……
淩宜君淒然一笑,癡癡地說:“他、他本來約我今天見麵,說他辦成了一樁大事,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男子漢了。我、我想,他可能是想向我求婚,而我也已經準備答應了……”
此時燕兩行走到她們兩人身邊,遞給淩宜君一個盒子。“這是在小宋口袋中找到的,我想,應該是給你的。”
淩宜君顫唞著雙手接過盒子,緩緩打開;裏頭放著一個代表幸福的紅寶石戒指,上頭還刻有淩宜君的名字……
淩宜君再也難以遏抑,抱頭痛哭起來。
一片漆黑,燕兩行獨坐沙發,置身在黑暗中。
他在想小宋的癡、小宋的死,也在想淩宜君的悲、淩宜君的悔,他發誓,一定要將凶手碎屍萬段。\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