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太每說一句,戀次額上的青筋就暴起來一個,直到甚太說到發型,戀次終於忍無可忍,怒吼道:“你不也是紅發嗎!!!!”
“那個……”小雨握著掃把小心翼翼的插進來,“阿散井君,貞子她很害怕陌生人。”
“她叫貞子?”戀次這次換了副比較溫和的表情問小雨。
“嗯。”小雨點點頭,聲音軟軟糯糯。“山村貞子。”
戀次看了一眼縮在門邊的貞子,心裏感歎一句,真是膽小的孩子啊。
“喂,吃白飯的。”甚太撐著掃把,一臉嫌棄,“你來幹什麼。”
顯然這個“吃白飯的。”是阿散井戀次的死穴,他又恢複了一開始吃了大便的表情,很是別扭的說:“我來執行任務,想借住……啊,那個,浦原先生呢?”
“切……果然是來吃白飯的。”甚太將掃把扔了過去,“店長出去了,既然來借住就應該做點事,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裏就拜托你了。”
“喂、喂、”戀次手忙腳亂的結果掃把,正想說什麼,卻看見甚太一把拉過小雨,說:“走了。”
“欸?”小雨拿著掃把認真的說:“鐵齋先生會罵的。”
“不會啦,有人打掃的。”
“啊,那謝謝阿散井君了。”小雨鞠了個躬,把掃把放到一旁,走了。
“啊咧?!那個,等等。”戀次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影,眼角一抽。話說他一個大男人,堂堂護庭十三番隊六番隊副隊長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
阿散井戀次是個認死理的人,比如他認為不能白住別人的房子白吃別人的飯,所以他打掃起來也格外認真。
不過——
“那個……山村……”戀次看著貞子腳下踩著的紙片,努力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溫和的表情,“可不可以讓讓。”
貞子看到他那一副嚇鬼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也就——本來踩著一張紙片的腳將另一張紙片也踩到了腳下。
戀次眼角抽了抽,握著掃把的手緊了緊,“山村……君。”他極其別扭而又無奈的擠出了這個稱呼,“可以換個地方……呃……發呆嗎?”
貞子依舊呆呆的看著戀次,有些發抖的靠在門邊,沒有任何離開的跡象。
戀次惱火的撓了撓頭,握著掃把轉身去另外的地方,他想自己打掃完了貞子差不多也離開那個地方了。
可是——大家知道的吧,他杯具了。
當他把所有地方都打掃了一遍,再度望向貞子腳下的紙片時,他的心裏淚流滿麵了,為毛她還不走啊!!!
“哈哈。”甚太在裏屋探出個頭來,看著阿散井戀次一副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完全不知道拿貞子怎麼辦的樣子,捂著嘴狂笑。
“那個……”小雨則是注意到貞子腳下的紙片,她輕聲問甚太:“剛剛我怎麼沒有看到紙片。”
甚太嘴角一歪,露出惡劣的笑,“這個嘛,嘿嘿。”
門外的阿散井戀次在勸說幾次無果後,直接把掃把往地上一杵,不耐煩地吼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動啊!!!”
貞子被他這麼一吼,身體震了一下,眼淚吧嗒吧嗒就下來了,身體又往門邊縮了縮,就像要把自己嵌進門裏一樣。
“啊,別哭啊。”戀次頓時手足無措,“別哭,別哭,不讓就是了,我不掃了……”
貞子突然就不哭了,眼淚像水龍頭一樣說關就關了起來,她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著阿散井戀次紅色的頭發和奇怪的眉毛。
戀次見貞子突然就不哭了,就愣在那兒,讓她看著,怕自己一動她又哭了起來。
貞子看了他許久,終於動了一下,挪了挪腳,身體卻顫唞得更加劇烈。她一步步挪到門邊,進了屋裏。不知是因為顫唞還是害怕,或是其他什麼原因,她的步調呆板木訥,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甚太看著慢慢走進屋裏的貞子,奇怪的說:“她居然聽話的動了。”
而戀次則是在想他的頭發和眉毛有這麼嚇人嗎?
店裏的光線有些昏暗,這樣的光線下貞子的身影不僅不顯得刻板,反而有一種永不放棄的堅忍之感。她依舊如往常一樣,眼神空洞,而此時她的腦袋裏一直回蕩著一句飄渺的話:
“阿散井戀次……阿散井戀次,那個人是……阿散井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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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破麵來襲 ...
傍晚的風夾雜著些許涼意吹過,被阿散井戀次“嚇”到屋裏的貞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大門邊。她抱著雙膝像一隻被丟棄的小狗一般坐在門邊,空洞呆滯的雙眼木木的看著天邊的殘陽。
打掃完浦原商店前麵空地的戀次看到貞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有些擔心的問:“她這樣沒事吧。”
“沒事的。”甚太早就見怪不怪,“她經常這樣一動不動一坐就是一天。”
戀次又轉頭看向一邊的小雨,小雨點了點頭之後,他才露出“真的啊。”的表情。
甚太炸毛,瞪著戀次,豎著眉毛凶狠的說:“吃白飯的!不相信我你問什麼!”
豔陽在天邊逗留了很久,有一小半天黑下來的時候,它依然頑強的露著一小半臉不肯離去,直到天空出現月亮的痕跡,它才像下了決心一般,滑入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