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來不曾讓那匕首離開過他身旁,當時把匕首留下不過因為十一知道自己會回來,卻從沒想過回來之後上麵會多一個可笑的油紙包。
十一殺過不少人,從他懂事開始記憶中就沒斷過,被劃開喉嚨的,被刺中心髒的……
一開始十一手法生硬,所以每次完成任務把任務殺了之後還會被師傅吊起來打,原因是不夠幹淨利索,用師傅的話來說就是不夠漂亮。他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很多人沒對他起戒心所以他才能輕易得手,但是他遲早會長大的,若是不能漂亮的完成任務,那麼等不到長大他就會失去存在的價值。
然後,被組織裏的人像是處置其他沒用的人一般處置掉。
所以每次看到那漆黑匕首身上掛著的油紙包十一就會覺得心裏有些莫名的情緒,打量了許久那油紙包之後,十一把原因歸到了兩者完全不符上。
太搞笑了。
碰那柄匕首的時候是他的任務期限超過時限的時候,組織派出來的人若是沒有按期完成任務然後回去交任務,那組織裏就會派人出來搜尋。
十一這次要殺的人是個大官,所以完成任務之後消息早已經傳開,但是他卻沒有回去,組織裏的人一定會查到這邊的,十一不能讓他們發現這裏。不能把事情牽扯到那個人身上。
臨走時十一悄悄跟在了那個人身後,隻想多呆一會兒。那個人去了書齋,十一潛入書齋的時候那個人正在給他們村裏的一個青衣的男人沏茶的,雖然還是那張臉那個冷漠的表情,但十一知道那個人很高興。他似乎很喜歡那青衣的男人。
看著那個人離去,十一在屋頂低下頭,無聲的張了張嘴,“我要走了。”
並未對那個人說什麼,因為十一知道自己這一走兩人可能就再也不會相見,也應該再也不會相見。不然組織的人遲早會查到這裏,然後那個人遲早會因為他而受傷。甚至死掉。
十一不喜歡那個人如同其他任務一般逐漸變得冰冷,所以他不能再見他。
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看著那個人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拐角的盡頭。
回到組織之後十一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不願意說,所以師傅把他交給了懲罰堂的人。那次的傷讓他在chaung上躺了將近半個月才能起床,而那無所事事不能訓練的半個月裏,對那間柴房和那個人的思戀如同春初的野草,瘋了一般的在十一心裏滋生。
而另一個更為瘋狂的計劃在十一心中也逐漸不可抑製。
躺在chaung上養傷的那段時間十一常常回想起離開那天的情形,他想,如果那個人發現了他,對他說,不要走,哪怕隻有一句,他可能就真的不會走了。
不過他沒有出現在他麵前,所以十一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會不會留住他。
十一有的時候想,那個人會說留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因為兩個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可是他還是守著渺茫的希望日複一日的等。
十一是奢求,其實是不敢。
因為師傅曾經告訴過他,那東西是最要不得的,因為一旦殺手有了那東西,就隨時可能丟掉性命。師傅說奢望之所以被稱之為奢望,就是因為他不會實現。
隻是有的東西十一沒學過應該怎麼控製,他也不敢去詢問別人。殺手是不能有太多雜念的。思來想起十一想不到答案,變越加篤定一定是那個人給他下毒了,所以才會如此,上了癮。
所以他隻是整日抱著個小小的祈盼,盼著什麼時候能夠見到。
那毒藥滋生侵蝕十一的心髒的速度很快。動手的時候十一沒有絲毫的猶豫,組織的組建花了百年,但是崩潰卻是一瞬間。師傅被十一逼到絕境的時候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把組織毀於一旦,十一歪著頭想了半天,卻隻是說:“我想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