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風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師弟,你要小心了,師父此刻心情很不爽。”
“我知道。”素骨道,“我這就是找他。”
“喂喂,你等等。”嵐風不放心似的,扯住他的衣袖,“我跟你說,師父現在正鬱悶呢,一會兒你見了他,可千萬不要說自己上山去了,小心師父生氣,罰你。”
“哦。”素骨轉了轉眼睛,罰就罰吧,就是責罰他,他也得實話實說,“那我去了。”
“你急什麼,你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哪呢麼。”
“師父不是在書房麼。”
“什麼書房?!師父還總在書房了,桃林呢。”
“知道了。”素骨再沒多言,朝桃林走去。
此時皎月初上,月明風清。桃林一派清幽,淡香陣陣。
說來也奇怪,在這夜梵宮見的最多的就屬嵐風了,其餘的人都神不知鬼不覺的。
不過現下他也沒心思琢磨別人,先找到師父要緊。
風過,瓣瓣桃花飄落肩頭。
遠遠的,見到一人一襲黑衣坐在樹下,背依著樹幹,身邊放著好幾壇酒。
看來師父心情委實不爽,素骨想了想,也沒什麼好怕的,師父一向待他溫和。
夜風輕輕拂過,月色下那人的麵容瑩白如玉,粉潤的唇上一抹水色,青絲與衣袂隨風嫋嫋,驚若天人。
素骨輕步上前,頷首道:“徒兒拜見師父。”
那人側過頭來,仿若被驚到了一般,微微眨了眨眼睛,“是骨兒啊。”
“嗯。”素骨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看就有種深陷其中的感覺,低垂眉目道:“徒兒聽聞師父找我,便速速前來了。”
師父望著他,細長的眼睛一抹琉璃幻色,雖然漆黑如夜,卻深邃莫測,“骨兒這是去哪了。”
“回師父,徒兒上山采藥去了。”素骨思忖了下,繼續道:“雖然師父說,徒兒可能研製不出那種丹藥,但素骨還是想試試。”
“嗬嗬。”師父卻是笑了,清魅中帶著一絲落寞,“骨兒連為師拿那種藥來做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試得?”頓了下,他朝素骨伸出手去,“骨兒,過來,到為師這裏來。”
素骨沒好再說下去,畢竟這件事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幾步走上前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陪為師飲上幾杯可好?”師父悠悠的望著他,下頜上方一抹清淺笑意。
“徒兒不勝酒量。”他當真是喝不了多少,但見到師父如此落寞憂鬱,心裏也挺不是滋味,一橫心道:“徒兒若是喝醉了,還請師父莫要怪罪。”
聞言,師父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捏住酒壇的邊沿,拎起一壇酒遞給素骨,“這幾壇桃花酒已經埋在樹下七個年頭了,骨兒嚐嚐可還順口?”
素骨連忙接過,思忖了下在師父邊側坐下,二話沒說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液醇香馥鬱,入口回味綿長,當真是世間美酒,就連他這個不怎麼飲酒的人也忍不住想多喝兩口。
師父望著他隻是低婉一笑,拎起一壇酒遞到唇邊,微揚起下頜,清澈的酒液便流入口中。素骨看著身邊的人,刹那間有點恍惚。明月清風,師父背倚著桃樹,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起,一隻手擎著酒壇,另一隻手臂隨意的搭在蜷起的膝蓋上,姿容灑脫,飄逸出塵。可一想到……就感覺這夢頓時就碎了一地。
☆、第十八章:骨兒覺得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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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酒壯俗人膽,素骨喝了半壇酒,漸漸的感覺也沒那麼拘束了,坐在師父身邊也沒那麼別扭了,話也就跟著多起來,他七分醉意的道:“師父不必為此事心憂,徒兒定能想出治愈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