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2)

的身份,更不能離開士兵的保護。

這畢竟是個亂世,人心難測。

在外,她的身份隻能給她帶來重重危險。

從奉陵一路前來,風塵仆仆,她不能到處亂走,不能隨便和人搭話,每天裏除了雲枝便是和那些送親的將士在一起,無聊至極。

今日總算是到了睿王的屬地——越城,度過洛江再行二百多裏地,便是滄平。

護送萱玉的將士一路上提心吊膽,早已是疲憊不堪,到得驛館後,早早便都歇下了。

雖然門口有護衛,但萱玉想要騙過這些人出去,又有何難?

她和雲枝打扮成兩個青年小子,也裝成了驛館中的客人,蒙混過關。

聽人說,渡口邊的那間鳳來客棧一到晚上便最是熱鬧,好酒好菜不說,還有說書先生講好聽的故事,她便拉著雲枝也過來湊一湊這個熱鬧。

一聽到起興之處,她那毛躁的脾氣便又暴露了出來,一個沒忍住,站起來便說,若不是雲枝拉住她,隻怕她連自己的身份都要吐露了出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萱玉吐了吐舌頭,將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夜色已深,雲枝怕再呆下去,一會兒惹出些什麼麻煩來,她將萱玉拉到一旁說:“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該湊的熱鬧也湊了,萱玉攙著雲枝的手,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出了客棧往回走。

“小姐,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那裏這麼多人,我真怕你一個不留神說出自己是誰來。”

萱玉的食指點著雲枝的額頭,笑道:“真是個膽小的,哪有這麼多人打我的主意?再說了,這裏是越城,哪個不要命的敢對我下手?”

雲枝愣愣地點了點頭,隻希望真沒什麼事發生才好。

萱玉從小生活在高門大宅中,未經風雨,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世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不要命的。

寂靜的巷道裏,依稀能聽見遠處狗兒低吠的聲音,斜斜的樹影映照在斑駁的石牆上,仿佛詭異的人影。

春寒料峭,一絲絲涼風吹在萱玉的背脊之上,直讓她冷冷打了個顫,心中便隱隱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她拉著雲枝,隻想快些趕回客棧。

巷子的盡頭,一個人影斜刺裏穿了出來,擋住了她們二人的去路。空濛的月色下,隱隱約約隻能瞧見那人的輪廓,倒是一對眸子如寒星一般望向她來。

雲枝有些害怕,緊緊握著萱玉的手,顫聲問道:“小姐……怎麼辦?”

那人舉起手中長弓,從背後抽出一枝羽箭,搭在弦上,目光凜然。

弓拉得滿滿的,隻要他輕輕一鬆手,箭便會向萱玉射來。

她一邊慢慢地向後退著步子,一邊強作鎮定,“這位俠士,大家素未謀麵,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劍拔弩張的?前麵有家驛館,不如到那裏去坐一坐,小弟我略備薄酒……”

萱玉尚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箭卻已離弦,飛一般地直射而來。

萱玉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箭卻擦著她的臉頰向後竄去。

隻聽身後“啊”的一聲,一個躲在牆縫處的無名宵小已被射中了頭,應聲倒地。與他一起的還有四人,一見同伴遇難,便慌忙想要散去。

那少年一言未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背後羽箭,隻聽“嗖嗖嗖”幾聲箭響,那四個匪賊也被射中,其中三人均是一箭穿心,隻有最後一人,射中了腳踝處。

萱玉和雲枝走了這麼一路,並未發現身後還有人跟隨。看來,眼前的這個少年,對她們並無惡意。

少年一把拎起那個被射中腳踝的人,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一臉倔強,並不肯答,隻咬著碎牙道:“要殺便殺。”

“哈哈,”少年朗聲笑起來,“你一個無名小賊,我殺你何用?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公,就說想要在越城胡作非為,興風作浪,他可就打錯了算盤了。”

那人見留得一條狗命,哪還敢逗留,一瘸一拐拖著腳傷倉惶而逃。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雖隻在瞬間,但萱玉和雲枝卻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就是現在,她們仍心有餘悸,一顆心兒怦怦跳個不止。

“好了,你們快走吧。”那人收起弓箭,仿似不經意地說道。

他畢竟有救命之恩,萱玉走上前去,問:“這位俠士,不知怎麼稱呼?日後我也好來謝謝你。”

他轉頭望向萱玉,月近中天,皎潔的清輝正灑在她的臉上,那模樣是驚魂未定後的柔情綽態。

明明是個冰清玉潤的姑娘,卻偏要扮成個小子到處招搖。

“姑娘,出門在外,有一句話可要記住: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說的也不要多說。你可知今日為何會遭人尾隨?”

萱玉搖了搖頭。

“剛才我也在鳳來客棧中,你突然之間冒出話來說跟睿王很熟,自然就遭到了別有用心之人的注意。”

他頓了一頓,仔細端詳了萱玉一番,微微蹙著眉頭,仿佛是在記憶中搜尋這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