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2 / 2)

相對凝視的那一瞬,她仿佛是輕輕顫了一下,不由心悸。

隻有回轉頭去,不再看他。

不再看他的眉,他的眼,這樣才能不被他蠱惑。

這三日,他們幾人都住在大華寺中。深隱山寺,不容易暴露行蹤,再加上這裏有一種難得的寧靜,令人消去不少煩躁。

夜晚,繁星漫天,婉月在天井之中觀望天象,漸漸便入了神。

寒風陣陣,站久了便涼意襲人,待到婉月覺得身上有些冰冷之時,一件袍子便從後披上了自己的身。

“夜涼,小心身子。”

恍惚間,她愣怔了,為何眼前站著的人在她朦朧的眼中看來卻是司馬晉?

從前,他們在一起夜觀星象,他總是擔心自己會受涼,便要脫□上袍子給她披上,再囑咐上一句:夜涼,小心身子。

“寧遠……”婉月鼻子一酸,哽咽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哭,我在這兒……”他輕輕握著婉月的手,想要說上幾句安慰的話。

“寧遠,我好想你……”婉月靠在他胸膛之上,低低抽泣。

“為什麼這麼久你都不來找我?我們分開了七十一天,整整七十一天了。你曾說過,這一世都要和我不離不棄,可是為什麼卻要讓我獨自一人承受這揪心的痛苦。”

“婉月,我不是……”

“你別說話,我隻怕你就如無數次我夢裏看到的一般,一說話,便就不見了。”

睿王不再言語,隻得站在夜色之下,任由婉月在他的懷中靜靜流著淚,將他當做早已死去的丈夫。

世上最難熬之事,莫過於相思。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婉月對司馬晉的情竟是這般的深。她清楚記得每一個他在的日子,她更清楚地記得,他離開了有多久。

她喃喃的語聲中,叫著的仍是寧遠的名字。

她的悲傷,她的思念,承載著多少她早已無法背負的重擔。

她早被這所有一切壓得不成人形,隻有在恍惚之間,在一個亦真亦夢的時候,完全地發泄出來。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睿王輕輕撫慰著懷中的婉月,心中卻也是一片悵然。可這滿腹心事,卻又能向誰訴說?也隻能空交付給這蒼茫秋夜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作者有話要說:世上最苦之事,莫過於相思……

╮(╯▽╰)╭

27

27、小六 ...

三日後,周煥果然如期赴約,他隻身前來,看來也是對睿王十分信任。

看他這般鄭重的神情,便知他已是答應了這場交易。

周煥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睿王,道:“王爺,在下思量再三,願意接受你的條件,隻不過,空口無憑,希望王爺見諒。”

紙上,寫著他們兩相合作之事,周煥要睿王保證隻助他奪世子之位,絕不借機襲去暨州。

睿王冷眼掃向周煥,淡淡道:“原來公子還是不相信在下啊!”

周煥忙解釋道:“並非不相信王爺,但若王爺能給在下此憑證,那就再無後顧之憂。”

睿王接了過來,從頭到尾掃了一眼,洋洋灑灑寫了滿紙,其間雖言辭委婉,但都透著一股警惕之意。

睿王嗬嗬笑著,在紙上簽下了“睿王唐淵”四字,複又交還給周煥:“公子如此謹慎,的確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半個月後,我便會舉兵征討漣州,到時可就要仰仗公子了。”

事已談妥,自然不可再耽擱,他們一行五人,即刻便要啟程回滄平。

回滄平的時候,睿王一行改為白天休息,晚上趕路,倒也平安無事,沒再遇上那些黑衣人。

婉月雖對那些人的來曆已是心中有數,可卻並沒有告訴睿王,待回到滄平,查清一切之後,自會有計較。

這一日,他們已經回到了距離滄平不遠的洛川。日夜顛倒地趕路,讓人疲累不堪,前麵有一座茶寮,幾人便打算坐上一坐,休息片刻。

點了一壺茶,卻隻有破破爛爛的茶碗幾隻,看起來還有些汙膩。婉月天生愛潔,不由皺了皺眉頭。

禦風瞧見了,便將碗拿了過來,用了些清水盥了一盥,仔細地幫她將碗口擦拭幹淨。溫言道:“師妹,知道你愛幹淨,隻不過山野之地也隻能將就一下了。”

婉月見他如此細心,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自斟了一碗茶也喝了起來。

睿王冷眼看去,這二人之間似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心頭便泛上一股酸意,對禦風也便多瞧了幾眼。

相貌還算中正,可相比之下多了些規規矩矩的腐儒氣,少了些傲視天下的錚錚之氣;眉目低順,看起來也似乎沒什麼性格,婉月說他能做大將,哼,未必!

睿王一邊想著,手裏斟著茶的手卻沒控製住,茶碗都滿溢了,卻還在往裏倒著。

靖宣輕輕道:“王爺,灑出來了。”

他一回神,衣服上已經被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