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3 / 3)

頭痛欲裂,腦中如有千蟲萬蟻在噬咬著他的腦髓,一點一點,用鋒利的牙齒,似要將他啃噬幹淨。重重一下,睿王便跌在了椅子上,閉起眼睛,忍受著這劇烈的疼痛。

“王爺,頭風又發作了?”是幻覺嗎?這柔柔的語聲聽起來可不就是婉月?他猛地一下抓住身旁那人的手,低低地情不自禁喚起了那個在心頭縈繞了千百轉的名字:婉月,是你嗎?你終於回來了……

靖宣歎了口氣,睿王的頭風病看起來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婉月走後,許多個夜涼如水的晚上,他便獨自一人守在幽客居,固執地呆在那裏,以為總有一天,她仍會像當初那樣,輕輕推開那扇關閉已久的房門,輕輕喚一聲:“王爺,小心著涼。”

他一日一日地守在那裏,成宿的不肯去睡,困了便在桌上眯上一小會兒,久而久之,便出了這個頭風的毛病。起先還隻是輕微的疼痛,服下幾帖藥便會沒事,但自和東南開戰以來,睿王整天忙於軍務,心力交瘁,又不肯聽人勸好好休息,把所有的心思、精力都撲在了這上麵。

於是這頭風之病也越來越重,疼起來的時候,腦中如山崩地裂,有時還會出現幻覺。靖宣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睿王拉著他的手喃喃喊著婉月。

他的心裏始終是忘不了她啊……!

“王爺,可疼得厲害?”靖宣見睿王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隨之加重,心裏焦急萬分。到現在,先前華大夫所開的那些藥已經都不管用了,請了不少的大夫看過,卻都隻是搖手道,王爺這是頑疾,無法根治。

信不信也隻能試試了,靖宣想起今日晌午在軍營前遇到的郎中先生。咬了咬牙,心想,反正也是一試,他說的保不定管用也未可知。

於是靖宣忙跑出去打了一盆涼水進來,置於桌上,輕輕扶起睿王的頭,將其浸入冰涼的水中。

說也奇怪,剛才睿王還心神焦躁、疼痛難忍,但浸入水中之後,神智卻似乎一下子清朗起來。那些腦髓中的小蟲兒一下子似乎遁逃了不少,尖錐刺骨般的疼痛,慢慢減輕了。

“王爺,可好些了?”靖宣見睿王神色漸漸平和下來,才知早上那郎中所言非虛,頓時也高興了起來。

睿王重重舒了一口氣,仿佛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瞧了一眼身旁的靖宣,心有所疑:“你這小鬼頭,從哪兒學來的偏方?不過倒是管用,被你這麼一浸,似乎疼痛減輕了不少。”

靖宣撓撓頭,嘻嘻笑道:“我哪有這等本事?趕巧不巧,今早上我在軍營門口瞧見了一個路過的郎中先生,他說自己專治其難雜症,尤擅治愈頭風,我便說自己常常頭痛,問他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醫治。王爺可知那人說什麼?”

睿王搖搖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他說這種頭風病,若想要根治,就需得……需得開顱。”

“開顱?!”睿王又驚又駭,要將人的腦袋切開進行醫治,可謂是聞所未聞,他一臉肅然,“這等歪門邪術,我怎會相信?”

“是啊,小人也不相信,隻當他是個欺世盜名的賊騙子,正想將他轟走。那人卻哈哈笑了起來,他說,要開顱醫治的確需要常人所沒有的勇氣,不過他還有一個辦法雖不能根除,卻能緩解頭風所帶來的痛楚。”

睿王了然,指了指麵前的那盆涼水,笑曰:“他說的就是這個涼水浸頭之法吧。”

軍中營地突然路過一個郎中,而這個郎中卻又偏偏是醫治頭風之病的,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