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這不就表示你有多麼在意她嗎?但總是心高氣傲的你,卻不願放下`身段,一如她不願從她高高築起的心牆走出來。害怕被傷害,卻又不斷被傷害,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傻?」手塚回顧這對別扭的兄妹近來的行為舉止,覺得既無奈又心疼,明明笑起來時,眼光流露出的幸福是那樣的美好,又為何要讓它蒙塵?

「……」沉默不語,手塚的話好似一把槌子,敲打著她用來偽裝自己的堅強,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斷從她心底湧現。

「那天在公園裏,藜,曾跟我提起過並蒂百合的故事……」在心裏歎了口氣,那日發生的事情,手塚並不願再想起,但他還是決定把那件事說出來。

並蒂百合……聽到這個語彙,藜的心被觸動了。

「並蒂的百合,即使吸吮著同一潭泉水,花口卻總是朝著相反的方向,欣賞各自風光的同時,卻永遠都不會知道對方看到了什麼,就這樣直至凋零……」手塚複述那人說的話的同時,又好似看到那人落寞的樣子。「她那時候說話的神情,既哀傷又寂寞。她是為了你而難過的吧!她還說,遠離是一種保護,保護重要的人,她說的那個人是你吧!」

「他真的這樣說?」藜被手塚的話震撼到了!

她清晰記得那人離開家鄉時,是如此的決絕,沒有跟她說過隻字詞組的道別,也沒有給她一眼依依不舍的留戀,她隻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任心在滴血。

觀月初!你要保護我什麼?

總是在夜裏哭泣自己不夠強大的你,拿什麼來保護我?

觀月初!你為何要遠離我?

明明信誓旦旦說要永遠在一起的你,竟讓我獨自落淚!

那時候的你為何不肯回頭,為何不肯回頭看看我這個妹妹!

難道那時你也跟我一樣在哭泣嗎?

藜在心裏咆嘯著,那個對她來說如此重要的人,怎可這麼的自私,從來不問自己想要什麼,就這樣擅自決定離開!就這樣擅自違背諾言!

『並蒂百合,是兩朵生長在一起的百合。』

『因為初喜歡百合,所以我也最喜歡百合了。』

『藜!以後都讓我幫你梳頭好不好?』

『藜妳這是幹什麼?妳難道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妳嗎?』

『初,我們是最親近的陌生人,不是嗎?』

『不要跟我站在一起!我跟你是不一樣的!我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

腦海裏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快樂、幸福、哀傷、憤怒,以及……

『如果你當時有回頭看看我的樣子,或許我就不會這麼恨你……』

觀月初!我恨你!好恨你!好恨好恨你!

可是我也愛你!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答案不是這麼顯而易見嗎?沒有愛哪來的恨呀!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點?自嘲地想著,藜努力壓抑內心巨大的痛楚,不讓自己在人前流露出一絲脆弱。

沉默了很久,但手塚卻沒有出聲,他知道眼前的人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而自己能做的隻有默默地陪伴。

深呼吸了好幾次,藜終於收拾起心情,抬起頭看著手塚,她現在想要確認一件事。「手塚,你喜歡她對吧?」

「……」看著那人如黑曜石般漂亮的雙眼,手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想起那日的告白,那時這雙眼也是如此認真地看著自己。

「為什麼不回答?」藜覺得自己真的很傻,手塚的無語就是一種默認,但她就是想要確切聽到他的回答。她盲目地認為,親耳聽到他的答案她就可以完全的死心。

「我隻想守護她的幸福。」手塚沒有正麵回答藜的逼問。現在說喜歡誰,又有什麼意義呢?那個人已經不是自己觸手可得的,而這個人也不是自己有資格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