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萬一,他不喜歡這個孩子,那她要怎麼辦?
***
夏臨琛來得比鍾耀揚預想得要快,他很著急,步子邁得很大,走得又急又快。他的臉頰和脖頸處都是汗珠,背上也是,浸透了他身上穿的白色T恤。
鍾耀揚攔住了夏臨琛,他什麼都沒說,揚手給了他這一拳。
何出塵遠遠地看到,嚇得心驚肉跳,夏昀深卻沒有出手阻攔。
他們都知道,夏臨琛挨他這一拳,免不了。
夏臨琛擦了擦紅腫的嘴角,問鍾耀揚:「打夠了嗎?」
鍾耀揚被噎住,他這個準妹夫這麼說,他都下不去手了,索性收回手,哼了一聲表示默認。
「那我進去了。」夏臨琛說。
「隨便你。」鍾耀揚插著口袋,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鍾意,你在哪裡?」房間裡安靜無聲,夏臨琛來得太急,根本不記得要帶盲杖,他扶著門框,一點點摸索地往裡走。
「你前麵有把椅子。」鍾意涼涼開口提醒。
夏臨琛聽到她的提醒,繞過這個障礙物,來到鍾意對麵。
「夏臨琛,我懷孕了。」鍾意手指攥緊衣料,「你準備怎麼辦?」
夏臨琛想也沒想地回答:「當然是生下來,我給你們一個家。」
鍾意刁難地問:「你現在不為我的前途著想了?」
夏臨琛哽住,艱難地說:「鍾意,你別這樣。」
「我怎樣?不是如你所願麼?」
鍾意鬧起彆扭來,夏臨琛完全無法招架。他還在想怎麼哄人地時候,鍾意已經站起來,不顧腳腕疼,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老婆。」夏臨琛迎麵拉住鍾意,拖著長聲喊她。
鍾意掙開他的手,推了他一把,單腳蹦著離他遠了些距離。
「別亂叫,誰是你老婆。」
「你是我兒子的媽,當然是我老婆。」夏臨琛笑著說。
鍾意:「……」
鍾意咬著唇,扭頭就走。她顧不得腳腕處鑽心的疼,步子邁得大,就為了快點離開這令人窒息的空間——直至強行被人抱了起來。
夏臨琛壓製著她的掙紮,眉頭微緊,黑亮的眸中漸漸溢出些擔憂心疼的神色來。
「鍾意,別鬧。」他壓抑著微微的怒氣,是他對自己的不滿,聲線沉下來,「你聽我說實話。」
「我想娶你,當然不止是為了路路。」
「更因為那個人是你。」
「鍾意——」
「小狐狸——」
「老婆——」
「你說過要以身相許,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鍾意環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頸窩處,沉默了幾秒,而後爆發出的,是哭聲。
當初夏臨琛趕她走的時候,她沒有哭。
摔倒在地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她一直都是那個一往無前的鍾意,她也會累,也會需要這樣一個釋放的機會,讓她可以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
在二十一歲到二十二歲的這一年裡,她守著一份無望的愛,太過委屈。
眼睫拂過襯衫的布料,大滴的淚珠接連垂落,洇濕了一片。
夏臨琛騰不出手,隻能拿臉頰去蹭她的髮絲,軟軟的,就像鍾意的人一樣。
他明知道鍾意會對他心軟,無由來地這麼堅信著。
「鍾意,是我做錯了。不過,你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嗎?」夏臨琛把她放在床上,拭去她的淚珠,「別哭了,你生我的氣,打我罵我都沒關係,但是別哭了,對身體不好,嗯?」
鍾意還在小聲地抽噎,聽到這話,問他:「我哥打你了?」
「嗯,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