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裏早早請好了大夫,趕緊回去讓大夫把把脈,休息休息。”

馬車裏趙姨娘與探春聽見了動靜,趙姨娘按過探春的身子,不讓探春露麵,自己將簾子掀開一條小縫兒,笑著朗聲道,“我兒,還不趕緊上來?凍壞了怎辦?”

得了趙姨娘的命令,賈環掀過簾子進了車廂。戴榮錢槐也跳上馬車,戴榮駕著車,穩穩的往賈宅駛去。

車廂裏,趙姨娘見了賈環,捧著賈環的臉,一個勁的道,“瘦了瘦了......”

探春坐在旁邊淚眼汪汪的。

兩人噓寒問暖,卻不提一字半句考的如何?

賈環見了,心裏暖暖的,笑著將考場裏的小事當做笑話一加工,講給趙姨娘與探春聽,兩人明白賈環不想讓她們擔憂,很給麵子的笑嗬嗬。一路上,馬車笑聲不斷。

車外天氣嚴寒,車內暖融。

到了宅子裏,先是進了碧青園,屋子熏的暖暖的,紅傷綠痕早早備妥了軟和不傷胃的飯菜,聽說下了考的學子,食了七日的冷茶涼飯,不可回了家就立馬大吃大喝,否則傷胃。

碧紗和露備著熱水,邊上放著幹淨軟和的褻衣褻褲與顏色潔淨的袍子。伺候賈環脫了外袍,二人才出去,賈環自己脫了褻衣褻褲,泡了熱水,洗了幹淨之後,又用了膳。這才往外廳移。

外廳裏,戴榮早早請好的大夫正坐在椅子上。

胡大夫一大早就被賈宅接了過來,一等就是一天,若不是賈宅給的銀錢多,胡大夫早就甩袖子走人了。這下見了正主,趕緊行了禮,這才把脈。

趙姨娘守在一邊,見胡大夫把好脈,緊張到,“我兒如何?”

胡大夫笑嗬嗬道,“小公子脈象平穩,大安。”

得了準信的趙姨娘嘴裏念了句老天保佑,便喜笑顏開的給了胡大夫賞錢,又讓戴榮親自送胡大夫回家,吩咐好後,這才圍著賈環,笑著道,“我兒沒事就好,娘不擾你了,趕緊睡去。”哄了賈環睡去。趙姨娘才安心回到自己的院子。

這廂,賈宅一片安寧。那廂賈府合家忙亂。

無外乎是賈珠。小廝接了回來,還未邁進府裏一步,下了馬車便暈了過去。嚇得王夫人一嗓子,趕緊叫道,“請太醫過來,趕緊呐!”

七手八腳的忙活,賈珠終於躺在床上。王夫人守在一邊,李紈端著熱水,細心地幫賈珠一一擦拭。

看著床上雙眼烏黑,發髻淩亂的賈珠,王夫人捂著帕子哭,心裏恨著賈環,若不是賈環不幫忙,自己的珠兒能這般勞累?!

太醫到了,一診脈,扔下‘病危’二字,嚇得王夫人又是一陣大哭。賈政坐在一邊,喝道,“閉嘴!”太醫這才接著道,“要想活命,這一年一定要靜養,不可在勞心神了,這人都是費的。”留了方子,熬藥抓藥。

賈珠在床上睡了整整三日才起,期間喂藥都是李紈一勺一勺喂得。李紈摸著自己的肚皮,若是真的,自己這也有兩月了,可此時說出來,勞了夫君心神,婆婆有指不定怎麼說道自己。這麼一想,將吐到嘴邊的話,硬是咽了下去,想著等相公好了再說。卻不知,這一耽誤,賈珠永遠聽不見了......

靜養了一月,這一個月,王夫人唯恐賈珠不好,有了上次的教訓,攆了多嘴的丫鬟,派了彩雲金釧過去。這才有了好的苗頭,人也精神了。

李紈摸著肚皮,心裏開心,正想說自己的喜事,便聽賈珠道,“何日放榜?”

李紈一愣,放下手裏的茶杯,替賈珠掩好了被腳,才道,“說是明日。”

“明日?明日!哈哈哈!賈環!看你這次如何!”賈珠大笑,說道賈環二字,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壞了旁邊立著的李紈,隻覺得自己眼底斯文俊秀的相公何時變成這副瘋癲的樣子了?捂著肚子,一字也不敢說出口。

賈珠心情大起,笑了一陣便引著一陣的咳嗽,撕心裂肺的,嚇得旁邊的丫鬟端著茶,湊過來,喂了賈珠兩口熱茶,賈珠又睡去。

李紈被賈珠那猙獰的樣子嚇著,就連賈珠咳嗽也是丫鬟幫的忙。傻站在床邊,捂著肚子,想到什麼,隻覺得心酸......

第二日,賈珠一早起來,精神異常亢奮,像是已經想到賈環被自己打敗,落了榜,跪在自己麵前求自己的模樣......想著想著一會便哈哈大笑,大笑又引了咳嗽,嚇得旁邊的丫鬟,心裏嘀咕‘大少爺怎麼越來越瘋癲了’,麵上卻小心翼翼的端著熱茶。

不知道賈珠想到什麼,見丫鬟端茶過來,咳嗽聲帶著撕裂的笑,端過茶,喝了一口,轉眼一變,眼神狠厲,猛地將滾燙的熱茶潑了丫鬟一臉。

‘啊!’小丫鬟捂著燙傷的臉,尖叫。

驚醒了癔症的賈珠,看到自己端著的茶杯,在看到跪在床邊的丫鬟,心裏一驚。見門口衝進了的丫鬟婆子,怒罵道,“這是誰調、教的!端個茶不會?趕緊攆了出去!”扔了茶杯在丫鬟腳下。

碎裂的杯子聲,驚醒了眾位丫鬟,趕緊手忙腳亂的拉著軟在地上哭著的丫鬟出去。那丫鬟捂著臉,滿臉的茶葉梗子掛了一臉,指縫露出的地兒,已是紅腫不堪。嗚嗚的哭著,嘴裏道,“大爺饒命啊!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