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一套嫣紅的襖裙,還有今年新做的火狐鬥篷,外麵正大雪,陪著正是好看,至於頭飾,不是有一套寒梅踏雪麼?正好配了今天的意境!”寒梅踏雪是惜顏樓最新出的一套冬天頭飾,白玉加紅寶石,不管是簪子,還是步搖,都是美輪美奐,尤其是在下雪天戴著,隨著步子而移,白茫茫的一片點著幾點嫣紅,很是詩意。這款係列一出來,就是大好,賈環特意留了幾副,趙姨娘一副額飾,探春一副步搖,黛玉性子最是冷清孤傲,用簪子很是適合。
趙姨娘聽得賈環這麼說,看了看自己穿的,也覺得環兒說的沒錯。當下聽著賈環的話,回去換了衣服。
既然要回去找場子,怎麼說也得有點找場子的樣!賈環磨著牙,惡意想著,不知道王夫人這個正妻見了一襲正紅的趙姨娘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賈環表示很好奇,就連外麵冷吧吧的天氣,也看著順眼多了!回賈府拜年,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趙姨娘雖然性子粗鄙大咧,不過人長得卻跟像南方家的女兒一般,溫柔纖細,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也像個大家出來了,嫻靜端雅。尤其這幾年經過嬤嬤的調、教,再加上惜顏樓的護膚產品保養,沒了糟心事,趙姨娘看著遠比以往在賈府時年輕美貌。
此時趙姨娘梳著攏雲髻,額上戴著寒梅踏雪,溫婉而貴氣。身著雲錦製成的襖裙,裙邊、袖口、領邊用金絲線繡著浮綠花,一截白皙的腕子戴著白玉而成的鐲子,蓮花步步很是妙人。
“怎麼樣?好不好看?”趙姨娘問的小心翼翼。
賈環點點頭,笑道,“我娘穿什麼都好看!”
“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趙姨娘聽了心裏歡喜,作勢要打,賈環自然配合著閃躲,笑笑鬧鬧的出了大門。
門口戴榮早早派人駕了馬車,此時等候多時。小廝見了,忙端著矮凳,恭請趙姨娘上馬車。
趙姨娘身邊的丫鬟小吉祥和小鵲早早配了人家,此時跟在趙姨娘身邊的是流雲、捕風。主仆三人坐上了馬車,賈環這才往後麵的馬車走去。碧紗跟了錢槐,和露跟了戴榮,身邊兩人還是伺候著,不過最多的是幫著調、教府裏買進的丫鬟,這一二年紅傷、綠痕升了一等丫鬟,都是她們二人伺候賈環。
今天跟著賈環的便是她們二人。至於小廝,名喚李真,是戴榮一手教出來的,很有戴榮以前八麵玲瓏的樣子。
李真坐在車架上,另一邊車夫駕著馬車,此時雪還下的大,路上早早積了厚厚一層,馬車壓過咯吱咯吱的作響。馬車裏,賈環揭開簾子,一路駛過去,街邊清靜,很少有人,偶爾幾個也是哆哆嗦嗦的疾步而去,像是回家。
覺得無趣,賈環放下簾子,閉著眼,默默想著玉生緣。
紅傷綠痕見了,安安靜靜坐著,不做出一點動靜。
很快到了賈府,按輩分,賈環自然是先見過賈母接著是賈赦,最後才是賈政。
二人很快到了賈母處,外麵下的大雪,裏麵通傳的丫鬟也不知怎麼回事,進去後一直沒出來。此時雪越下越大,二人站在院中已有了一盞茶的功夫,賈環見趙姨娘火紅的鬥篷上已白星點點,再怎麼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何況賈環本來就對這賈府任何人沒耐性。
正當賈環想直接進去,不作通報的時候,隻聽背後一女子道,“喲嗬嗬,這不是環兄弟麼?怎麼站這兒不進去?”
賈環趙姨娘聞言,心裏做了猜想,一看,可不正是心裏想的人麼?人未到聲先到的鳳辣子,王熙鳳。
王熙鳳走上前,見了賈環與趙姨娘,先是拉過趙姨娘的手,笑嗬嗬道,“咱們好久沒見了,咋一看,我都快認不出夫人了,瞧這身打扮,跟個姑娘似的,瞧著比我還要年輕幾歲呢!”王熙鳳有意攀好,見麵先是和趙姨娘打招呼,接著喚趙姨娘為‘夫人’算是給足了麵子。
自從賈赦與賈政分了家,王熙鳳倒是瞧了些端倪,尤其是賈璉將偷聽賈赦的話說與王熙鳳,那時候,王熙鳳就重新規劃了自己人與外人的領地。自己是賈璉的妻子,以後若是按賈赦說的,賈璉襲了爵,那麼自己身份自然上去了,以前幫著王夫人,如今想來是犯了蠢,賈府中,隻有大房二房之分,哪有什麼親戚?且不說,王夫人處處為自己兒女籌謀,哪有真心顧著自己?
王熙鳳本性本是兩麵三刀,見人說人話,能說會道。賈環與趙姨娘跟著她又沒有利益掛鉤,且,賈環如今得了官,奉承幾句是不會錯的,再者自己叫趙姨娘嫂子不合適,姨娘更是要不得,人家都攆了出去,還是哪門子的姨娘。隻有叫夫人好些,畢竟這夫人可是太後賜的,自己這麼叫,外人也挑不出什麼刺。
趙姨娘是第一次得賈府人這麼給麵子,當下笑道,“可不是許久未見麼?改明兒有空帶著巧姐來我宅子玩耍,咱們好多走動,這不就親近了麼?”當了當家主母三年有餘,又經常跟著薛姨媽還有文母聊天,該見識的趙姨娘自然見識過了,如今對著王熙鳳也是遊刃有餘,打著太極。撫了撫自己鬥篷上的積雪,道,“我瞧著鳳姐兒血氣十足,可是有什麼喜事?”
“咱們邊走邊說,我瞧著環哥兒的臉都凍得煞白煞白的。”王熙鳳拉著趙姨娘的手,一邊往賈母花廳走。邊笑道,“我也不知這信兒準不準?”說著湊到趙姨娘耳根子道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