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是又來了?卻不想,巧姐如今隻有十歲稚齡,進那麼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賈母聽王熙鳳這麼說,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邢夫人聽明白了,隻覺得賈母越來越老糊塗了。邢夫人經常去王熙鳳那看孫子,順帶著也會逗逗巧姐,自然愛了巧姐幾分,如今一聽賈母這麼說,再看自己兒媳蒼白的臉。分家有了四年,邢夫人在這賈府也開始了說一不二,起碼是在這後院內,當下笑著臉,道,“巧姐年齡是小了些,這些年我看著巧姐長大,越看越疼人愛,還想著多留幾年,到時候找個好夫婿呢!”
王熙鳳這麼說賈母已經黑了臉,如今在聽這個木頭的邢夫人這麼說,當下怒了,道,“我說什麼就什麼,讓政兒過來,明日就替巧姐報名去!”
王熙鳳一聽這話,氣的臉色漲紅,站了起來,狠狠的道,“我看誰幹動我女兒!”見賈母怒瞪自己,王熙鳳氣急反笑,道,“老祖宗怕是忘了才去的元春了吧!”說完就走了。
回到了屋子,王熙鳳抱著巧姐一個勁的哭,賈璉見了,覺得不對,問了幾句,王熙鳳一五一十的說完。賈璉聽了,站起身,皺著眉頭,狠罵道,“折了一個不夠,還想惦記我們的。”牙齒咬的死死的。
當天晚上,賈璉就跪在賈赦麵前,求著賈赦,將話說明白了。賈赦是好色,不過卻也不是沒有理智。巧姐今年九歲,就算謊報進去,那什麼地方?能是巧姐待得?
當下去了賈母院子,細細說道,反正就是不同意,誰愛去誰去,別想打巧姐主意。
經這一事,當天賈赦走後,賈母就病發了,這次比以前更嚴重,整個身子都癱了。
賈母如何,賈府如何,賈環此時什麼也不知。
六月十八,賈環十八歲生辰。徒臻寶惦記這天已經很久了,早在三日前,仗著自己的身份,給賈環請了假,拖著賈環就到了京郊一處溫泉莊子,說是要好好過過生辰。
見徒臻寶這架勢,賈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二人在莊子裏前兩天,不是練武就是看書,到了晚上,賈環還會讓徒臻寶吹一曲。徒臻寶執著一管玉簫,麵對著月光,聲音低低而出,聲音時而戰栗時而蕭瑟,聽得賈環閉著眼,覺得像是站在千軍萬馬麵前,一戰而過,戰場之處,到處是殘肢斷臂,血肉模糊......
一曲畢,徒臻寶負手而立。
賈環靠在一棵樹上,睜著眼,就這麼看著徒臻寶。
二人都未說話。賈環在看著徒臻寶,而徒臻寶想起了那些逝去的生命。許久,夜色沾衣,徒臻寶拉著賈環的手,小聲道,“抓緊了。”
二人手緊緊相連。回到房間時早已過了子時,也就是到了新的一天,而這天就是賈環的生辰。
不過,這一夜,徒臻寶隻是抱著賈環睡了一夜。
翌日,莊子內開始張燈結彩,外人不見裏麵如何風景,裏麵全都是徒臻寶信得過的人。紅燭,雙喜,還有徒臻寶早在半年前準備的喜服,二人都是男子,自然沒有什麼鳳冠霞帔,都是簡單的一襲紅袍,黑發高高束起。賈環玉麵娟秀,身姿挺立,徒臻寶硬氣俊朗,武威雄壯。二人並立而站,拜天,讓二人相遇,遙拜京都趙姨娘,感謝賜予賈環生命,對拜,謝謝你,能陪我一起走下去。
莊子裏沒有賓客,自然不需要招待。徒臻寶拉著賈環的手往後院走去,房間內,早早點了紅燭,溫泉水引接而來,偌大的池子,二人□相對。
徒臻寶銅色的肌膚襯著賈環更加白皙,二人緊緊相貼,互相交融。
紅燭下,紅帳翻滾。
同年,十月,選秀結束。
新皇後乃是一二品大員的嫡女,那二品大員姓蘇,是個大儒,清流之輩。而他的嫡女,年芳十三,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品貌不錯的女子。
不過,雖然其父官居二品,可勢力並不大。徒臻芝選這樣的女子當皇後,看見是想避免外戚幹擾朝政的想法。皇帝大婚,普天同慶。
兩年後,盛安帝親政。
同年四月,盛安帝手段雷厲風行,先是拿了京都榮國府開刀。不知道誰人遞了證據,當年王夫人為了給娘娘蓋省親園子放例子錢給捅了出來,雖然早早分家,這事不幹榮國府賈赦的事,可是賈赦也好不到哪裏去。國孝期間,私養外室,強買強賣,總之一係列是證據都擺在麵前。
樹倒猢猻散,這句老話說的沒錯。
榮國府最後削了爵位,賈赦叛了兩年,罰了三萬兩。而賈政更是擼了官職,判了三年牢獄之災。王夫人杖責而死,賈母自此事氣的一命嗚呼。
其後,朝中官員嚇得戰戰兢兢,沒想到看著綿軟可欺的盛安帝竟然下起手來這麼不含糊,都縮著頭,避著風頭。
事後兩個月,寧國府也遭了秧。削了爵位,罰錢,坐牢。
倒是以前早早嫁出去的賈家女兒倒是難得幾分平安。
賈璉帶著邢夫人與王熙鳳和一雙兒女搬進了新買的小宅子。那宅子隻有兩進兩出,若是放在以前,賈璉看都不會看一眼,不過如今,家裏抄家,錢財早早罰完了。就是這座宅子,還是王熙鳳變賣了嫁妝買的,剩下的餘錢,自然是留著一雙兒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