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沉悶的氛圍讓人喘不過氣來,唐時雨倔強的將臉偏向一旁,不去看帝煜城,可也能感受到一道那能殺人的視線。
忽然,她又想起什麼來,咬了咬唇角,心裏有千萬般委屈都湧上來,說出來的話卻決絕,並不像是個委屈了的人,“你也用不著擔心這孩子的安危。現在發育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忙完這陣子就去做人流。”
“你敢?!”帝煜城沉沉開口,眼眸深邃中透著濃鬱的寒意。
索性他已經知道她真實的身份,她也沒必要隱藏自己原本的性子,像是故意和他對著幹似的,她冷笑了一聲,“你看我敢不敢!”
更何況,這是在A國,並不是在他能一手遮天的安城。
她心裏堵著一口氣,變成一簇重重燃燒的火焰,她想要讓自己理智點,可是現在她做不到。
帝煜城沉默了下來,眼睛卻一直在唐時雨的身上。
他的眼仿佛幽池千丈讓人看不到底,神色複雜。
唐時雨後來頂不住困意和疲憊,也懶得理會帝煜城,便自個兒睡了過去。
*
翌日。
窗戶外的鳥兒一早就唱起了喜悅的歌聲,唐時雨最近的生物鍾都很穩定,同往常一樣準時醒來,第一時間便是想著下床去收拾洗漱。
“哎,你做什麼?”
她掀開被子時,一聲軟綿溫柔的女聲阻止著她。
她掀被子的手停了下來,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病房裏。
而這聲音的主人,是賀晚舟。
她愣怔了一會兒,賀晚舟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病房裏?
“唐小姐,聽說你在醫院,便一早起來給你熬了粥,你現在吃還是過會兒吃?”賀晚舟溫柔地看著她,嘴角掛著笑容。
唐時雨心裏對她的厭惡更加的重了幾分,賀晚舟同江瑤瑤不一樣,甚至她根本就沒有主動對自己做什麼事,可是她打一開始,本能地不喜歡她。
“你怎麼會在這兒?”唐時雨冷眼看她,聲音冰冷。
賀晚舟看到她眼裏的敵意,歎息了一口氣,薄唇開合,“是煜城讓我來照顧你的。”
“那他可真夠無恥的。”唐時雨直接說道,臉上的冷意更甚了幾分。
“你……”賀晚舟沒預料到她那麼直接,驚愕地看著她。
唐時雨都不用正眼瞧她,“你走吧,我還沒有狼狽到需要你照顧的地步。更不想看你們倆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更不想他們像是幽靈一般,一直跟著自己。
賀晚舟低著頭,聲音孱弱,“時雨,我最開始就說過,我隻有一年的時間了。我想自私一點,一年之後,無論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了。”
唐時雨聽著這聲音,一度懷疑住院的是賀晚舟。
“你怎麼就是說不聽呢?我不管你有什麼想法,那都與我無關!我不想看見你!”唐時雨眉宇間滿是煩躁,聲音透著一股濃鬱的煩躁。
賀晚舟一雙眼睛像是受驚了的小鹿看著唐時雨,雙手在胸前扭捏著,咬著嘴唇,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