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未見,然然似乎不記得唐時雨是誰了。
然然一陣小跑著,撲到陳雪琴的懷裏,一頭紮進去,隨後又害羞地探出一個頭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害羞的看著她。
心裏冒著酸澀,唐時雨礽保持著優雅,柔聲叫道:“然然,你不記得我了嗎?”
然然又埋頭在陳雪琴的懷裏。
“然然,這是你的媽媽。”陳雪琴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道。
一開始,唐時雨並沒有反應過來,隻當是陳雪琴習慣了然然如此稱呼她,耐心地再次喊著:“然然,來,媽媽抱。”
陳雪琴輕飄飄地看了周圍一眼,“你們下去吧。”
阿姨和一旁侯著的傭人都下去了,隻剩下唐時雨、陳雪琴和然然。
唐時雨見狀,然然的奶奶似乎是有話要說。
“你坐過來。”陳雪琴看著她,保持著長輩一貫的威嚴。
唐時雨走過去,在離她不遠處坐下。
“你坐過來些。”陳雪琴又繼續道。
唐時雨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按著她說的,坐在她的身邊。
小家夥再次從陳雪琴的懷裏探出頭來,打量地看著唐時雨,嘴巴抿動,“媽媽……”
“轟……”
唐時雨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上湧,她的然然還記得她!
陳雪琴拉過唐時雨的手仔細看著,她的手白皙纖細,手指修長,保養得很好。
“那些年,是我對不住你。”她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思緒回到當初的小啞巴被帝煜城領回帝家的時候,她一向對小啞巴不滿意,家世不行,還是殘疾人不能開口說話,似乎什麼都不會,同帝煜城結婚後,一整天待在別苑。
“阿姨?”唐時雨錯愕地看著陳雪琴,一時間,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陳雪琴伸手撫上她的臉,完全沒有當初那張臉的影子,“疼嗎?”
瞬間,唐時雨想起當初做手術時,臉上劃了的痕跡,和需要動刀的地方。
每一刀,切切實實地動在了她的臉上。
唐時雨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陳雪琴這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陳雪琴並沒有計較她眼裏的冷漠,放下自己的手,看了然然一眼,他扒拉著手,想又害怕地看著唐時雨,想讓她抱抱。
唐時雨看著養的白白胖胖的然然,眼裏滿是柔光,伸手將然然抱了起來,“阿姨,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再計較,也沒意思。”
既然陳雪琴都知道了,她也用不著遮遮掩掩,何不妨大大方方的承認。
而且,如果當初的小啞巴隻是小啞巴,並沒有別的身份,陳雪琴還會說出道歉的話麼?
“媽媽……”然然在她的懷裏,仰著頭看著她,眸子清澈如春天的溪水,幹淨透亮,透著天真無邪。
唐時雨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在他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你把你的事情做完以後,就來把然然帶走吧。”陳雪琴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奈,眼睛幽幽地看著空處,臉上多了幾分難過的神情。
唐時雨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卻又看不懂她那複雜的眼神,嘴唇開合,卻隻說出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