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雨感覺自己沉睡了許久許久,像是一直醒不過來一樣,然而又感覺自己去了許多地方,眨眼間變換了許多場景。
她醒來時,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熟悉又討厭的消毒水的氣味盈滿鼻腔,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她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她睡了足足有三天?
右手冰涼得厲害,像是被覆著一塊冰塊似的,快沒有了知覺,偏頭一看,點滴正一滴一滴地順著管子,流進她的身體裏。
怪不得那麼冷。
恍惚了片刻,她才終於想了起來,在她暈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
病房裏空蕩蕩的,靜的隻有鍾表的聲音和若有若無的點滴的聲音。
她連忙按著鈴聲,臉上滿是著急的神色。
很快,衝進來的並不是護士,而是季寒和帝煜城。
“你終於醒了。”季寒激動地看著她。
帝煜城卻緊緊繃著一張臉,眼裏有千年化不開的寒冰。
“我媽……我媽她怎麼樣了?”唐時雨無瑕顧及帝煜城的臭臉色,她唯一關心的,便是宮母的病情。
然而當她的問題問了出來後,季寒的臉色一變,低著頭,沒有說話。
唐時雨的心頓時慌了起來,看著季寒,“你快告訴我啊!到底怎麼樣了!”
季寒看了帝煜城一眼,咬著唇角,臉上緩和了一些神色,“宮伯母她……她手術很成功,但是同醫生預料到的一樣,她癱瘓了,也說不了話。”
饒是唐時雨早就被打了一劑預防針,但是現在也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心裏更是沉重異常。
季寒看著她低頭下去的臉頰,有些於心不忍,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告訴她。
在她沉昏睡這三天發生了太多事,他怕她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很快,有護士端著藥進來了。
唐時雨看著那些藥物,蹙了蹙眉,“你們怎麼回事,這些藥怎麼能對我使用?”
這是個新來的護士,經她這麼一說手一顫,連忙確認名字,“唐時雨對嗎?”
“對!”唐時雨眉間籠上一層不悅。
“時雨……”季寒猶豫著,喊了她一聲。
“沒錯呀,這些藥就是你的。”護士再三確認道,麻利地將藥水給掛上。
“孕婦是不能用這些藥的……”
“時雨,時雨!”
唐時雨和護士爭論時,季寒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帝煜城那雙深邃的眼睛也一直幽深地盯著她。
唐時雨心裏的防線終於崩塌,她看著季寒,“孩子不在了,是吧?”
眼裏包著一汪眼淚。
季寒沉重地點了點頭。
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那晶瑩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孩子沒了…
唐時雨如同一個木偶人一樣,任由護士給自己換了藥水,她的手撫上平坦的小腹,這裏早已經空空如也。
“是因為……輸血嗎?”她的聲音顫抖著,仍透著幾分不可置信。
“你當初這樣做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後果!”帝煜城冷眼看著她,沉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