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交織,唐時雨的感情從來渭涇分明。
哪怕她曾經對帝煜城這個人深深愛過。可是他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碾壓,他不將她的愛當成一回事兒,他的所作所為猶如一道冰碴刺進她的心窩,又冷又痛。
故而,隻剩下濃烈的恨意了。
而這點恨意,支撐著她,把該還回去的,統統還回去。
唐時雨站在一顆桂花樹下,緩了好久,整個人才從見到帝煜城的震驚中緩了過來。
她剛想離開時,聽著後麵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眼裏迸著冷意。
她就知道,他會跟上來的。
“時雨。”帝煜城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滄桑,站在她的身後,喊著她。
唐時雨聽聞聲音,轉過身來,仍然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怯怯地看著他,“你認識我?”
帝煜城呼吸猛地一滯。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深邃漆黑的雙眸裏閃過複雜,“你不記得我了?”
唐時雨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了下唇角,蹙了蹙眉,似是在思考,“你是帝煜城?”
帝煜城臉上一喜,轉而卻又覺得沒那麼簡單,“你記得我?”
唐時雨垂在身側的手握緊著,垂著頭,咬牙切齒,“於淵說,我和你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
她並沒有撒謊,於淵確實是這樣說的。
“他還說了些什麼?”帝煜城眸色深斂,他竟然忽略了於淵這個人,不動聲色地將唐時雨藏了十個月!
他分明,是知曉唐時雨的身份的。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找他。
唐時雨抬頭,柔色眸子裏閃過幾絲鋒芒,”帝先生,我同你過去是有一些瓜葛,但是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何必要在我一個失憶的人身上問出什麼來?”
她的眼神看向帝煜城的身後,就在兩人說話時,賀晚舟走了出來。
帝煜城眼睛微動,看到了他身後的賀晚舟,眼中情緒複雜,一時間,胸腔裏湧上痛苦與掙紮,被他給壓抑著。
唐時雨說完,便不再與他多做糾纏,離開了。
她藏了十個月,便是不想沒有尊嚴地待在帝煜城的身邊。出了那件事後,各種惡毒的語言傍身,似一把把利劍,有力地穿透在她的身上。
偏偏,那些惡毒的語言是事實,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做了帝煜城的情人,當了小三,這是道德所不容的!
唐時雨以為於淵讓她見到帝煜城,是他計劃裏的第一步,他還準備了其他的。
結果,當天晚上,他就讓唐時雨離開。
他看著手中的檢查單子,幽藍色眼眸深斂情緒,口吻淡淡:“你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這十個月你養的不錯。以前落下的那些疾病也差不多痊愈。時雨,你可以離開了。”
唐時雨心裏咯噔了一下,小鹿似的眸子茫然盯著於淵,“於淵,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瞬間,眼裏湧上一層水霧,嘴角下拉著,一臉委屈的表情。
這十個月裏,於淵待她不薄,告訴她的一些事也是事實,從未扭曲。
若不是從心底本能地對他這個人生出懼怕,唐時雨隻怕會以為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