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很有幾分姿色(雖然從來沒有被人承認過)。但是被男人當街注目還是頭一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鬢角上新帶的一枝薔薇花。
大漢還在盯著自己看。好象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福寶忍不住有些害羞。上車的時候險些被自己的裙擺絆倒。馬車快要駛出巷口的時候,福寶回頭瞥了一眼,那光頭的大漢還在直勾勾地望這邊看。
福寶又摸了摸鬢邊的薔薇花。暗想這大漢年紀雖然大了點,但是身材高高壯壯,一看就有一把子力氣。相貌也端正,比福來強多了……
馬車駛出了巷口,看不見了。李光頭捂著腦袋在牆角蹲了下來,忍不住憂傷地歎了口氣。看來,今天一早雖然卯時不到就被封紹從被窩裏轟起來起床梳妝打扮,主仆倆還是白忙活了。自己當著女人的麵居然會說不出話來……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被師傅管教太嚴而留下來的後遺症呢?
李光頭的武學師傅是位得道高僧。雖然沒有強迫自己的徒弟落發,但是該守的清埂蹁律一樣也不比和尚少。話說,自己跟了封紹之後,雖然也沒少跟著這位大少爺出門喝花酒。但是那樣的場合,女人們都是來主動勾搭他……
換了自己去主動勾搭女人怎麼就這麼難呢?李光頭再歎:早知道會這麼難,出門之前就拉著少爺多討教討教了。
第二天,福寶出門的時候,特意在鬢邊別了一支薔薇花。出了角門,故作不在意地往兩旁偷偷一瞥——他果然還縮在那裏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
福寶眼觀鼻鼻觀心,儀態端莊地上了馬車。然後開始捂著嘴偷笑。
第三天,福寶早早起來,剪了一枝最新鮮的薔薇花,對著鏡子照了很久,又換了兩三遍衣服,這才麵帶微笑地招呼福來跟她一起出門。
眼角先習慣性地瞟過去。嗯,果然還在……
福寶開始微笑,恰到好處地出了右邊臉頰上的酒窩——那是昨天晚上特意對著鏡子練習了很久才找到的最佳弧度。
偷眼再一瞥,他還在深情款款的注視自己。福寶覺得自己都要不會走路了。坐上馬車的時候,福寶突然想,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給自己找個人家了。
馬車駛出巷口的時候,她又想:“我的春天終於要來了……”
十二
“三天了……”李光頭眼巴巴地看著馬車駛出了巷口,懊惱地在自己的腦袋上重重拍了一掌:“都三天了,人家連正眼都不往自己這邊瞅,這可怎麼勾搭啊……回去了又要挨少爺的罵……”
李光頭一邊回憶少爺教他的勾引步驟一邊十分泄氣地喃喃自語:“第一步要眉目傳情……第二步要找借口拿話撩撥……問題是人家連看都不看我,怎麼傳啊?”再說自己這雙眼睛真能“眉目傳情”?
李光頭對這一點十分懷疑。
正在自怨自艾,又一輛驢車吱吱嘎嘎地駛了過來,停在了秋府的後角門。趕車的是一位精瘦的男人,跳下車便砰砰敲門。
不多時,門扇打開,一個半老的婦人探出頭來笑嘻嘻地說道:“是老六啊。這麼早就送來了?上次那幾袋黃米幾位小爺喜歡得不得了呢。我家主子讓你下次來多送些。”
那瘦子忙說:“記下了,下次來給您帶著。”
老婦人又抱怨:“福來被二管家帶著去市集了。這米……”
旁邊的李光頭“噌”地站了起來:“這位太太,我……我有力氣,我……”
老婦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倒是有把子力氣。這樣,給你二十個錢,幫我把米袋搬進來,如何?”
李光頭忙不迭地點頭。他有的是力氣,搬幾袋米,又算什麼呢?這可比讓他勾搭女人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