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雅間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一個穿著藍色衫子的女人一頭撞了進來,伏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喘個不停。
“這位大姐……”李光頭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雅間我們……”
穿藍衫的女人抬起頭,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大爺我就看中這間了,你想怎麼樣?!”她的頭發有點亂了,珠花也耷拉到了耳邊,橫眉豎目的樣子讓李光頭頓時鬆了一口氣:“少爺,少爺,你一整天都跑到哪裏去了……”
封紹嫌惡地一腳把他踹開:“滾遠些,別跟我裝可憐。你大爺的,要用你的時候你躲到哪裏去了?是不是跟那個花癡丫頭談情說愛去了?害得少爺我一整天跟在人家□後麵,都快累死了。”
“冤枉啊,少爺!”李光頭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光腦袋都漲紅了:“我在這裏不吃不喝,整整等了你一天哪,少爺你看看我,我的臉都餓瘦了……”
“行了行了,”封紹不耐煩地抽出自己的袖子:“這裏是酒樓,你自己不吃不喝,傻啊?少爺我又沒讓你給我省銀子,再說你現在是秋帥家的雜工,不是還有工錢嗎?!”
李光頭的臉立刻皺成一團:“工錢到月底才結呢。再說就那麼兩個小錢,也架不住我到這裏來揮霍……我身上從頭數到腳也隻有六個銅板。這裏的芝麻燒餅還要四個銅板呢,你說我吃一個燒餅,能飽嗎?”
封紹嗤笑一聲,對他的遭遇絲毫也沒有流露出身為家主該有的同情心。反而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光頭,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大楚國。等回去了,我一定在你的琪少爺麵前好好地替你美言幾句。”
李光頭感動不已,噙著眼淚連連點頭。
封紹搓了搓手:“至於現在,你還是快回去吧,你家秋帥很快要到了。我偷聽到她跟那個小倌說要帶他來吃這裏的蟹肉酥。我已經包下了整間酒樓,就等著和這位大帥結識了。”
李光頭的嘴巴張得象鴨蛋那麼大:“你真的去跟蹤秋帥啦?”
封紹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往外轟他:“快滾回去找你那個花癡丫頭。別讓秋府上的人看到你在這裏混。對了,下樓的時候,可以帶兩個燒餅走,算是少爺我請客。”
李光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可憐兮兮地問他:“少爺,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到你的身邊?你身邊沒有人照顧,我實在放心不下……”
封紹忍不住抖了抖身體:“光頭,跟著花癡丫頭廝混,你果然大有長進了。普普通通一句話都能說得這麼肉麻。”
李光頭眼裏迸發出希望的光:“少爺,你的意思是?”
封紹一腳把他踹出了雅間,“砰”地一聲摜上了房門。
“世界總算是清靜了。”封紹摸了摸下巴:“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還差點什麼呢?酒?備好了。假話,也備好了——壓根也不用備,那是張嘴就來……”
雅間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封紹不耐煩地大吼一聲:“又怎麼了?!”
十四
雅間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封紹不耐煩地大吼一聲:“又怎麼了?!”
外麵靜了一下,隨即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聽樓下掌櫃的說,整間酒樓都被夫人包下。不知可否通融通融,讓我們在這裏坐一坐?”
封紹愣住了,是她?不是她?
門外的人等了等,又伸手敲了敲房門:“這位夫人?”
封紹手忙腳亂地按了按滿頭亂七八糟的珠花首飾,衝了過去一把拉開了房門,一刹那隻覺得腦海裏嗡地一聲響,一個聽不出是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喃喃念道:“不會這麼快吧……我還沒準備好……酒都還沒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