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如盤,靜靜地懸掛在她的頭頂,連月光都澄淨如水。
美得讓人想哭。
秋清晨的手指在他光裸的背上停頓了一下,便又順著脊骨滑了下去。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仿佛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為什麼?”她靜靜地問出了十年前就想要問的問題。
九死一生活過來之後,她曾經跑去盛州想要從他那裏問出一個答案來。隻可惜那時的他,已經把發生過的一切統統忘記了。而那時的她和蝴蝶仙正被趙楚兩國聯手通緝,根本無法留在盛州追查整件事的真相——如果還有所謂的真相的話。
封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秋清晨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血痣破裂的地方,低聲問道:“這應該是山地邪教的攝魂術。血痣既然破裂,就是說封印已被解開,你怎麼還會不知道?”
封紹仿佛累極了的孩子,閉著眼湊過來把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她的臉頰上:“我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那把刀是他給我的。是他告訴我那把刀不會傷害到你……”說到這裏,仿佛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他扳過了她的臉,固執地望住了她的眼睛:“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想過要傷你。”
秋清晨的心忽然就軟了,她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貼緊了自己的臉:“我知道。”
封紹的眼睛突地一亮:“你相信?”
秋清晨點頭:“所以才想知道為什麼。”
封紹的眼睛又紅了。
秋清晨捏了捏他的臉:“封印你記憶的人,是海邊那個稱呼你小王爺的人嗎?”
封紹遲疑片刻,仿佛有些不能確定似的:“不記得了。不過,給我那把刀的人的確是他。他說隻有這樣才可以把你從那一趟渾水裏撈出來……”話說到這裏又驀然收住,封紹心底猛然一動。這麼耳熟的話,到底是誰說過的?
秋清晨看著他神情變幻不定,心裏微微有些不安:“不要再想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年,就算要查個明白也不急在這一時。暫且到此為止吧。也許等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封紹俯下`身在她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嘟嘟囔囔地說道:“可是老子心裏很不爽。老子被人當成猴兒似的耍得團團轉。還連人影都沒看清……多窩囊。”
秋清晨哧地一笑:“罷了,罷了,你丟人現眼的時候還少了?”
“你什麼意思?”封紹重重地咬了一口:“你嫌棄我?”
“哪裏……”秋清晨笑著搖頭:“那人沒有洗了你全部的意識,把你變成個大傻子我已經要謝天謝地了。與其變成那個樣子,我倒情願你忘了我,每一天都快快活活地花天酒地。”
封紹啃咬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順著她的唇角重重地吻了上去。仿佛將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似的輾轉廝磨。低低垂下的睫毛上卻溢出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
“你為什麼不恨我?”
“我恨你。可是……”
可是我更愛你。
封紹端著托盤進來的時候,光耀正站在桌邊,神情恭順地聽著秋清晨說話。
雖然說原來也看到過類似的畫麵,但是不知怎麼,看到光耀那麼一個雄赳赳的大個子在她的麵前低眉順眼的,封紹心裏竟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心裏忍不住就開始胡思亂想:他怎麼就那麼聽她的話呢?莫非是對她懷著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雖然說這個女人有權有勢,又長著一張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想接著看第二眼的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