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樹枝微微一動,玉臨風的身影率先掠了出去,秋清晨連忙尾隨著他,一起朝著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過山崖,眼前的景色霍然開朗。一片地勢平緩的山穀出人意表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一條小河由崖下湧出地麵,彎彎曲曲地繞過整個山穀。水聲潺潺。河岸上零零星星地長著幾叢灌木——本該是十分清幽的景色,可是看上去偏偏透著幾分詭異。
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卻又無法確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秋清晨試探地扔出去一粒石子,那石子發出一聲輕響便骨碌碌滾進了河裏。
與此同時,不知從何處傳來“叮”地一聲輕響。
玉臨風連忙拉著秋清晨退入了身後的暗影裏。
淡淡的星光下,幾條輕煙般的身影飛掠而至,遠遠近近地巡視一番,慢慢地靠近了玉臨風和秋清晨的藏身之處。
“沒有人,”最先開口的是年輕男人的聲音,略微帶著幾分不耐:“大概是偶爾跟過來的山豺吧。”
前麵的男人左右看看,不放心地說道:“出了那麼大的紕漏,木營裏那幾個打前鋒的都活活讓主子拿皮鞭抽死了。你還敢大意?”
“我不是大意,”年輕男人陪著笑臉說道:“我這不是相信度夫人的精妙陣法嗎?”
“精妙?”前麵的男人冷哼了一聲:“精妙還讓那個大個子逃脫了?聽說那小子還受了傷……秋帥的親兵營,果然……”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年輕男人卻胸無城府地接口說道:“是啊。不但沒有抓到秋帥,連她的手下也沒摸到一個。難怪主子會發那麼大脾氣呢。那麼些炸藥得多少銀子啊。”
“蠢材!”前麵的男人笑罵道:“你當主子是心疼銀子呢?”
“我是聽火營的陳老大說的。”年輕男人一邊辯解一邊伸手比劃大小:“他說這麼一桶火藥就足夠開一個賣爆竹的鋪子了!”
“那點火藥算什麼?”前麵的男人笑道:“整個趙國的爆竹生意都是商家的呢。”
年輕男人搖頭說道:“我要是商家的大當家,我就天天摟著銀子曬太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攪和……”話未說完,走在前麵的男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壓低了聲音嗬斥:“這話也是你胡說的?不要命了?!”
年輕男人揉著腦袋,嘟嘟囔囔地跟著他走遠了。
一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躲藏在樹叢裏的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親耳聽到自己的手下沒有被抓住,秋清晨一直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
“走吧,”玉臨風輕聲說道:“度玉布的陣,老夫破不了。”
秋清晨點了點頭。兩個人沿著原路退回了山豺積聚之地。山豺早已退走了,空地上隻剩下幾個空木箱。空氣裏還殘留著濃鬱的血腥味味道——如此看來,這些山豺竟真的是被人馴養了。
玉臨風湊過去輕輕嗅了嗅,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氣:“原來如此。”轉頭望著秋清晨輕聲解釋:“血食裏加了青蘿草。會上癮。”
秋清晨點了點頭。心說難怪這些山豺轉了性,連死肉也肯吃了。
“走吧,”玉臨風長長歎氣:“這麼大排場,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
秋清晨沒有出聲。如果貪狼、七殺門和閾庵皇子是一回事兒……那這排場的確是鋪得有些太大了。若是再加上商家的財勢、李雲莊的兵權、甚至楚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