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3)

動物的皮。裏麵支起了一張漆木屏風,簡單的分隔開了內外。外間的地麵已經打掃幹淨,支起了一張木桌,幾張木椅。越長安正坐在桌邊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腳步聲,她的視線轉了過來,和楊展正對個正著。四目交投的瞬間,她竟有種想要避開的衝動,卻煞煞忍住了。睫毛微微顫了兩顫,唇邊卻浮起了宛如好客的主人般溫和的淺笑:“我們現在也算是同舟共濟,再客氣就不應該了。都坐吧。”

楊展和小釘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木雪融到底還是垂著頭退在一邊。

越長安清冷的視線在她身上微微一轉,又回到了楊展的身上,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頭:“這一路……累了吧?我聽他們說,你這些日子總是小傷不斷,不是摔傷了胳膊,就是曬到太陽,又流鼻血。你的身體不是很好嗎?”

楊展淡淡的斜了她一眼:“我的武功此刻一成也使不出來,又沒有力氣,你覺得摔幾跤很奇怪嗎?”

越長安不置可否的盈盈一笑。憑直覺,她就知道他一定在搞鬼,但他是怎麼搞鬼的,她就有些拿不準了。這讓她多少有些氣悶。因為直到此刻她才忽然發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其實並不多。她不但不了解他平素的習慣和行事風格,甚至連他的日常喜好都不知道。原來她認識的,隻是那個破廟裏的乞兒楊展,而不是鋤惡堂的二當家楊展……

越長安的臉色微微的黯淡下來。隨即目光中卻漸漸透出了一點混合著殺氣的隱怒:“展哥哥,我可不是沒有警告過你:最好別玩什麼花樣。你最好不要逼著我對你……”話剛說到這裏,楊展忽然抬起了頭,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溫和的目光裏微微透著一點悲哀而又憐憫的神色,。

越長安猝然住口,心底裏卻似有什麼東西硬硬的劃了過去。帶起了一陣鈍痛。

白色廣袖裏修長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越長安猛然站起身,衝著帳篷外的護衛厲聲喝道:“把他們帶回去!傳我的話給阮珍珠,給我看好了這兩個人。如果有什麼差錯,就讓她提頭來見我!”

17

鮮血順著楊展的手臂滴落下來,很快就把腳下的土窪染成了小小的一汪紅色。

小釘盯著他手臂上的血漬,靜靜的並不言語,目光中卻閃動著奇異的神色。反倒是一旁的木雪融有些驚慌起來:“傷口好象有點深啊,怎麼會摔一下就……”

她抬頭四望,此刻,他們正身處一處荒涼的穀地,時值黃昏,越長安的手下幾乎都在忙著安營紮寨。而他們三個俘虜,則處於營地的最中心,旁邊雖然有護衛看守,但是他們冷眼看著楊展受傷,卻仿佛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她知道他們身上都有傷藥,但是從他們的姿態神情也能看得出來,向他們討要是多麼可笑的想法。

“怎麼辦呢?”木雪融急得直跺腳,轉而又發作小釘:“你就這樣看著嗎?”

小釘緊盯著楊展的傷口,語氣卻漫不經心:“不看著能怎麼樣?就算我是神醫,也要手裏有東西才能治傷啊。”

木雪融瞪了一眼小釘,正要搶白他,卻見楊展抬起頭微微一笑。

很溫和的笑容,可是他微笑起來的時候,黑幽幽的眼瞳裏卻有絢麗的光彩一閃而逝。木雪融不禁微微的有些錯神。再看時,他已經垂下眼瞼,淡淡的說:“不要緊。隻是皮肉傷。”

相處了這麼久,木雪融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露出微笑來。一路之上,他總是蹙著眉頭沉思,一顆心仿佛總是飄得很遠,就好象……不但聽不到她和小釘鬥嘴,甚至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完全漠不關心……

她隻知道他和小釘都是鋤惡堂的人,而且也中了毒,身體變得比普通人更加的虛弱。所以才會這樣容易受傷。尤其是跟冒失的小釘在一起的時候更是如此。淪為囚犯已經半個多月了,她和這兩個人也算得上是患難之交,因此十分自然的就生出了互相關照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