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小孩,不會無緣無故跑到她這家小店來。
“喲——我還以為蕭老板今天生意一定紅火呢?怎麼——這麼冷清?”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人群散去,語聆癱在椅子上,雨鳶帶著小四小五在後麵小間玩玩偶——他們當做語聆的臨時模特也累了半天了——一個張揚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來。
語聆撇了撇嘴,拿起水杯喝水,沒有理會。那餐飯後,她對展雲翔更加沒了畏懼什麼的負麵情緒,在她這個“姐姐”的眼裏,這家夥就是一個小時候缺*,如今缺鈣的。除了嘴壞點,隻要適時候順毛摸摸就乖順的不得了。
“喂——怎麼招待客人的!”展雲翔見語聆沒有理他的意@
“大姐,我們都看到了。”雨鳶說得憂心忡忡,“本來小四小五都要立刻衝出來了,是我攔住了他們,我相信你是有辦法的,可是……”
語聆大概知道了前因後果,想必是他們在屋內聽到了展雲飛和展雲翔之間的爭吵,也是,門口都聚過來了一批人,何況是裏間的他們。欣慰地摸了摸雨鳶的頭,這姑娘,這幾天一邊做工一邊和她聊天“洗腦”還是有一定效果的,見了展雲翔他們也知道不衝動了。
“擔心他們對我不利?”
雨鳶盯著語聆鎮定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什麼,良久,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
語聆了然地一笑,捏了捏小四的臉,“放心吧!不會的,我已經和展雲翔和解了。”
“和解?!”雨鳶和小四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小五懵懂,見哥哥姐姐都這樣,也瞪大了水漉漉的大眼,不過兩眼卻閃著“快捏我吧!快捏我吧!”的光芒。
語聆看的好笑,伸手一邊臉各捏了她一下,語氣輕鬆地應道:“是啊!和解了。”
“可是他是我們的仇人!”小四甩開抱著語聆的雙手,對著她大喊。
小五眨巴眨巴眼睛,心滿意足,在語聆的暗示下,鬆了抱著她大腿的雙手。
語聆沉下臉,看著一臉激動的小四,轉頭看了雨鳶一眼,還好,隻是若有所思,並沒有小四那樣的激烈情緒。
“小四你不願意和展雲翔和解?”語聆站在小四麵前平靜地問。
“當然!”小四氣得滿臉通紅,“他燒了我們的家,還打我們,讓我們無家可歸!就像二姐說的那樣!他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小四,我問你,借了東西是否要按時歸還?”語聆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小四的反抗,依然用著平淡的語氣。
“我們沒有說……”
“你隻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打斷他的解釋,語聆平淡的語氣裏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雨鳶和小五一時都安靜地站在了一邊。
“是!”小四不情不願地回答,任誰都能聽出他的不服。
“被借了東西的人及時收回自己的東西是否有錯?——不要解釋,我隻要明確的回答!”隱隱的,語聆的聲音隨著小四越來越不服的模樣開始帶上了嚴厲。
“……是……”小四胸膛起伏,答得十分憋氣。“可是……”
“小四!”語聆蹲□,一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做人要守誠信,人無信不立。隻要許下了承諾,那麼不管你有多麼艱難,都不能失信。既然你如今做不到,那麼當初就不應該輕易許諾;同樣的,既然你已經許下了諾言,那麼就不能隨隨便便食言。人總是會為自己找借口,可是這世上,人們看到的不是你的借口,而是事情最後的結果。就像這件事,以你的觀點,你會說,我們不是不還錢,隻是晚點還,那麼,我問你,晚點是什麼時候?我們已經拖延了半年了,可是我們還上了嗎?好,就算展雲翔仁慈,讓我們繼續住在那裏,那我問你,我們真的有能力還上錢嗎?直到現在,你看看我們家,我和你二姐出去工作的時間也不少了,可是賺來的錢依舊不夠還。展家和我們非親非故,他們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把一筆錢無限期地借給我們。”
小四聽著語聆帶著鄭重態度的話,漸漸地平複下來。
語聆心中微微一笑,繼續加火:“小四,爹已經老了,你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咱們這個家要撐起來最終靠的是你!身為一家之主,言而有信這是最基本的品質。這件事,展雲翔的確做得太過,他可以收回房子,可以隨自己高興一把火燒了房子,但是,他沒權利對我們施加暴力;但是,我們難道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爹拖延債務在先,雨娟賴賬在後,最後的衝突是我們雙方造成的。小四,要想成為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人,首先要學會的不是指責別人,而是要有麵對自己錯誤的勇氣!”
小四聽得怔怔然,他先被語聆的一串道理說得無話可講,又被她的重望壓得肩上沉重,卻又為此生出一股豪氣,這是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的感覺,被信任,被寄托重望;最後,又被她的話說得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