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坦然地頂著留著巴掌印的臉慢慢走到雨娟的身邊,“你在逃避什麼呢?寧可唱歌賣笑也不肯過回正常生活,將所有的苦難都推到展雲翔的身上心裏很輕鬆?覺得自己現在的悲慘不是自己的無能造成的?已經意識到火燒寄傲山莊那晚自己也錯了吧?所以更加恨展雲翔?一個人憤恨卻沒人支持你,說你是正確的,感到不甘心?所以要拉著年幼的弟妹陪著你?”

語聆的表現太過反常,雨娟咽了咽口水,雖被戳中心底的隱晦卻不敢發怒,而且她對蕭鳴遠的那一巴掌也是有些驚訝。小五已經緊緊抓著小兔快哭了。小四看著兩個姐姐若有所思。而雨鳶擔心地看著語聆。

“啪——”語聆掏出她今天早早回來的理由,扔到了桌子上,心裏再沒有了波動。

蕭鳴遠和雨娟都看著那個小錦袋卻拉不下臉去看裏麵是什麼。

雨鳶看出他們的心態,主動走過去,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嘩啦啦——”十幾個硬幣和一張紙幣從袋子裏滑出來。

廳裏的人除了語聆都目瞪口呆。

“贖回簪子的錢,小四上學的錢,這段時間的家用,我本就打算今日拿回來,我說過是暫借就隻是暫借,我不會用你們一分錢的東西!”語聆冰冷地說完話,轉身就走。

蕭鳴遠看著女兒帶回來的錢心裏什麼滋味都有,那隻右手隱隱作痛。

“哼!拿回你的臭錢,誰知道是不是展雲翔的黑心錢!”雨娟看著那堆她強顏歡笑兩三個月也不知賺不賺得來的錢隻覺得異常刺眼,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看到雨鳳開始覺得心中刺得難受,而那天的親眼目睹她和展雲翔嬉笑,更是直接給了她對付她的理由。

語聆緩緩轉身,氣極反笑,“放心,這裏的錢,不止有我的,還有雨鳶的,至於你說的展雲翔?他會做這麼小的生意嗎?”

雨娟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向雨鳶,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和小三扯上了關係。

“大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這個月賺了這麼多?”雨鳶興奮地看向語聆,聲音故意高昂了幾分。

語聆眸中終於有了點暖意,“嗯,說起來還有小五的功勞,她也得算一份!”

“真的?”小五還小,視線立刻轉移,真的開心了起來,咧開嘴笑:“大姐,你說的,賺了錢要給我做新衣,買糖吃!”

“嗯,好!”語聆淡淡應了一聲,視線掃過訝異的蕭鳴遠和雨娟毫無留戀地走出了蕭家。

夏日的天黑得很慢,半邊臉紅腫的語聆走在街上引來了一個個注目禮,可是她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全然不顧。木著臉一路穿過大街小巷回到晴天,“啪”地關上門直衝裏間。

直到這一刻語聆一直平靜無波的眼中才突然湧出淚水。趴在木板床上,抱著枕頭埋住臉,淚水掉出眼眶的那刻便被快速地吸入了枕中。

從前世到現在,她從沒被人碰過一下,以前爸媽寵她*她,她也從不為父母惹事,乖巧地做著好女兒,就算遇到了問題,父母也永遠聽她的解釋,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

孤身一人來到這世上,她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蕭雨鳳本來還能長命百歲和展雲飛雙宿雙飛,是她的原因讓她消失了,所以就算她看不上蕭鳴遠的無能也依舊尊敬他,願意賺錢將來給他養老。即便她受不了雨娟的偏執,但仍試著把她掰回來,不成功了也隻是不再和她有交集。

書裏的蕭家人無論何時都相親相*,縱然腦殘,她也一直以為這親情還是可以信任的,她沒了親人,感受到他們在她剛來到這邊時對失戀後的雨鳳小心翼翼的嗬護,便告訴自己,既然用了她的身體,就把他們當成親人吧!可是這一巴掌卻把她打醒了!

為了一隻簪子,蕭鳴遠不聽任何解釋就先斥責她;為了莫名其妙的報仇,蕭雨娟對她反目成仇恨不得把她踩在腳底;沒人關心過她在外麵開了幾個月的店生意好不好?辛不辛苦?原來所謂的相親相*隻是建立在她服從他們意願的前提下!一旦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就成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