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著天上的圓月,語氣縹緲。
語聆心一緊,那一次的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如今被他這麼說來,似乎當初自以為的誠心是那麼的可疑,“所以你當時並沒有相信咯?”
“不,我一開始是相信了的……因為我聽到你很厭惡地罵展雲飛。我剛剛因為他背了黑鍋,受了一肚子的氣,好不容易聽到有一個人罵他不好,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而且,罵他的還是你,就算你是有什麼目的來騙我,我也更願意選擇相信!——現在想起來,原來那時候天堯和紀管家就已經背叛我了!”
雲翔說的輕鬆,語聆卻聽得心一抽一抽的,“其實……我沒有不會唱歌!”
雲翔的腳頓住。
語聆奇怪地抬頭看他,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家門口,“怎麼不進去了?”
雲翔毫無意識地點點頭,踏步走進了院子,關上大門後,又立刻站到她麵前,定定地看著她。
“怎麼了?”語聆好笑地看著他,“我會唱歌讓你那麼驚訝?”
“你……真的會唱歌?”雲翔眼裏亮閃閃的,“沒有因為展雲飛得了心病?”
“是啊,我會唱歌,那隻是我離開待月樓的一個借口罷了!”語聆拉住他的手臂,用力拖著他往裏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翔身子跟著語聆走,頭卻一直扭向她,似乎語聆不說他就不罷休。
“因為我不想繼續呆在待月樓了,可是我知道鄭老板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我們走,我也不想欠他人情,所以……”語聆對他的反應感到好笑,會不會唱歌很重要嗎?
“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嗎?”雲翔嘴角上揚,忽然想到什麼,又有些緊張地問。
“沒啦!我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我也惹不起鄭老板,所以誰都沒告訴!”語聆搖搖頭。
雲翔也放下了心,其實他最怕的還是被蕭雨娟知道,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事又開心地笑道:“但是你現在告訴我啦!”
“雨鳳,你真的會唱歌對吧?”過了一會兒,雲翔又明知故問。
語聆眯著眼睛看他:“說,在想什麼壞主意呢?”
“嘿嘿……那你唱歌給我聽吧!”雲翔笑得沒臉沒皮,膩在她身邊拉了拉她的手,“就唱‘問雲兒’!”
“哦——”語聆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在吃醋?!”
雲翔身子一頓,哼唧了幾聲,“是啊,我就是吃醋了!”然後又一個人小聲地嘀咕:“什麼溪口,等爺有錢了,把那全拆了!”
語聆沒聽到他在嘀咕什麼,好笑地看著他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和展雲飛在一起的是蕭雨鳳,會唱民歌,會唱“問雲兒”的也是蕭雨鳳。而她語聆,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強烈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的對象都是他——展雲翔。隻是,這一切,他都不知道罷了。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過去\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隱居在這沙漠裏\該隱瞞的事總清晰\千言萬語隻能無語\*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喔原來你也在這裏\啊 哪一個人\是不是隻存在夢境裏\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換來半生回憶\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喔原來你也在這裏……”
輕輕地,語聆哼唱起來,不是蕭雨鳳擅長的民歌,而是她步語聆,曾經熟悉的歌曲。用沉默埋葬了過去,異世的人與物早已成了回憶,原本孤獨的人生,能遇上一個他,她早已是滿足。
夏夜的清風靜靜吹過,揚起半隱在黑暗中的裙角,互相牽著的手十指相握。
“雲翔,離開待月樓的那一日起,我便決定了要做一個忘掉過去,全新的蕭雨鳳,不為任何人,隻為自己!”
第二日,語聆和雲翔兩個人都開始真正地忙碌起來,雲翔與王老板的合同已經簽好,布莊忙著進貨、趕工,語聆給周玲玉的那批童裝要在去上海的人出發前趕製完,還要寫包括“員工準則”在內的培訓員工的策劃案。
幾日來,兩人都是早出晚歸,雲翔也已經不再有時間每天中午抽出空來晴天吃飯,到了晚上還要出去應酬。語聆一個人呆著也是呆著,便抓緊時間做衣服、寫策劃,順便做幾個新玩偶作為溪兒的禮物,忙得頭昏腦漲,心中隱隱覺得有幾件事情在心裏記掛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一日,語聆送去上海的童裝已經交給嚴家的人,策劃案也完成得七七八八,隻等著最後再校正一遍,然後讓雲翔看看,畢竟,時代不同,有些東西,可能語聆注意不到,或者不合適。
外麵已經太陽西下,唱了一天的知了還在聲嘶力竭地繼續叫著,看著斜射進門內的金色光芒,語聆放下筆伸了一個懶腰。
手剛剛放下,就看到這幾日都是匆匆見幾麵的雲翔腳步輕快地走進店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