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展祖望無恥地在後麵喊。

品慧的手有些發抖,原地站了幾秒,在展祖望以為有轉機的時候轉身,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兒子分家,生母一起過去的比比皆是。更何況,當日我受了傷,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們連個大夫都不給我請,要不是有個忠心的丫鬟,恐怕我早死了!你還敢問哪裏對不起我了?再說——”品慧突然含笑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一串人,“你現在養得起那麼多人嗎?既然雲翔有本事,妾身就不給老爺您增加負擔了!”

再也不理身後人的咆哮,一家人頭也不回地走進酒樓。

留下酒樓外,麵色各異的展家人,以及指指點點紛紛散去的圍觀群眾。

經此一事,輿論一麵倒向雲翔。展家虐待小妾,苛刻庶子,落魄後又厚顏無恥覬覦庶子家產,即便雲翔如今不認生父,也沒有多少人出聲指責。

因為展家人的打擾,原本喜慶的一頓飯變得興致缺缺,幸好幾個孩子插科打諢,氣氛也還沒太壞。

之後,雲翔和語聆又恢複日常作息,隻是如今鳳翔規模越來越大了,即便每家都有總管依舊有些忙不過來。

於是,語聆將晴天完全交給了雨鳶。這是她一早就有的想法。她嫁人了,蕭家的孩子總是要有自己的收入,長期依靠雲翔,不是說雲翔會不樂意,但到底沒有獨立的好。

越是好的感情,越應該純粹。

全福樓那一次的事情,倒是讓品慧對語聆更好了。她總是覺得,當初兒子孤身出府,她這個做娘、的什麼都幫不上,多虧了語聆。兒子能有今日,也全靠著夫妻兩人的不離不棄,這樣能同甘共苦的女人才是兒子一輩子的伴侶。

一周後,雲翔和語聆走在城北的街道上。

鄭家雖然沒有展家那麼徹底敗落,但是也損失巨大。雇土匪的錢、南北貨的損失、賄賂官員的巨額、債權人的要債已經將鄭家逼入了死胡同。

待月樓關了,然後接二連三的,各家鄭家商鋪也易主了。雲翔和語聆也負債摻和了一腳,買了城北的幾家鋪子。語聆還讓雨鳶用晴天的收益也買了一家,作為城北晴天的分號。

“噠噠噠——”幾聲馬蹄聲從身後傳來,雲翔拉著語聆習慣性地站在街道邊讓後麵的馬車過去。

不想,那馬車慢慢地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

雲翔和語聆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馬車的簾子一動,被裏麵的人掀開,露出熟悉的麵孔。

“鄭老板,真巧啊!”雲翔頓了一瞬,立刻帶著越來越公式化的笑容,若無其事地招呼車裏的人。

“不巧,我是看到了你們,特意停下來的。”鄭老板人瘦了一圈,原先沉穩內斂的氣場也消失得一幹二淨,更像一個普通無害的中年人。

雲翔和語聆都是一愣,想不到他會這麼直接。

“我要走了。”鄭老板也沒在意他們的表情,繼續說道。

“走了?”語聆驚呼。沒到這種程度吧?鄭家又沒有展雲飛這樣的敗家子,這麼幾件事,打擊他倒是絕對的,打垮他那也太不可能了吧?難道鄭家也是表麵光鮮?

鄭老板看到語聆形於外的驚訝,輕笑了一聲;“是我小看你們了,尤其是你,雨鳳。”

語聆立刻搖頭,“鄭老板高估我了,我隻是一個小老板罷了。”

“嗬嗬……高不高估我心裏清楚。當初你那句話說的沒錯,要是我一開始選擇你作為隊友,恐怕會是另一個局麵了吧!”鄭老板輕搖頭,帶出幾分隨和,與之前仿佛變了一個人,“鄭世奎不是放不下的人,桐城依舊會有鄭家,隻是這桐城太小了,你覺得呢?”

最後一句,問的是雲翔。

雲翔這一次的笑容真實了一分,“是,桐城不夠大。但是,隻要身邊有某人在,我不介意大城市還是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