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門童不安地看看對方，顯得猶豫不決。陶瑞雪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幾年來，沈殘風所做的一切都擺在眼前，不清楚他真實想法的人，還真以為沈殘風對她有多在意，才會在她身上花那麼多心思。
趁兩人猶豫之際，陶瑞雪借機走出了大門，冷冷地留下一句話：“你們就當沒看見就行了，別給自己找麻煩！”
出了沈家大門，在拐角處攔下那輛及時趕來出租車，似乎老天都在幫她，上了車，捂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地胸口，直奔家裏去。
讓司機等在樓下，她跑上樓，毫無生氣的家裏沒有一個人，還是她昨天離開時候的樣子，什麼都顧不上，鑽進她小小的臥室，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紙盒子，那是買鞋的時候商店送的。裏麵有她的全部積蓄，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不多，但足夠她離開這裏。
陶瑞謙給的傷，沈殘風給的束縛，通通拋掉。她累了，再也承受不起。
她的衣物本來就不多，將所有衣服塞進箱子裏，直接下了樓。
天空還不停地落著雪，出租車的頂蓋早已積上了一層厚厚的雪。生活的艱辛迫使著司機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還堅持工作，瑞雪無奈地看著司機那張布滿溝壑的輪廓，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每天蹬著山輪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的背影，隨著歲月的流逝，她已經快要忘記那張滄桑的臉，此刻想起來的時候，卻依然覺得心酸。
當那個女人因為他掙不來錢而大吼大叫的時候，他沉默不語。
當自己的小女兒生病沒錢看的時候，他沉默不語。
直到他決意離開的那一刻，在那個女人的吵鬧抓扯中，他依然沉默不語。隻是用那雙粗糙的手，細細地###著沉睡中的小女兒那紅撲撲的小臉，對著瑞雪說：“以後，你要照顧好妹妹。”
“是。”幹脆的聲音，絕不拖泥帶水，也沒有看他那雙不舍的目光，她淡定地回答著。
父親的離開，瑞雪似乎沒有一絲怨言，也不帶一點責怪，早在他一次又一次落寞的眼神裏，她便看出了他的無奈，或許離開，他才會輕鬆一些。
直到今日，當她踏上和父親同樣的路時，她才終於深刻地體會到那種被現實逼迫到絕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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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車票是假的
“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機嗎？”對著司機禮貌地問道，直到開口，她才發現自從離開沈宅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沒有靜下來過。
她在擔憂，擔憂自己不能如願離開。可是為何，眼裏會一次一次地閃過陶瑞謙冷漠的眼神？
她還在想他，擔心沈殘風去找他的麻煩嗎？
司機沒說什麼，直接把手機遞給了瑞雪。她感激地點點頭，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誰呀？”一道很不爽的女聲傳過來，語氣裏裝滿火藥。
“我……”
“你什麼你？無聊的人，別浪費我話費，最近沒錢！”瑞雪還沒說上一句話，便隻聽見嘟嘟的忙音。
她看著屏幕上‘通話已結束’的提示語，###不住苦笑。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她最後一個牽掛的人，竟然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爸爸，對不起，我不能再幫你照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