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到她出來,她輕聲喚道。走到她身畔蹲了下來,瀲灩道,“妍兒,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說來話長。我醒來以後發現你們都走了,原想去追,可他說你們把我留下就是讓我好好養傷,他也不肯放我走。後來,我傷好了以後想走,他也不讓,直到前幾日,他主動帶我出了苗蠱之地,說是來尋你們,沒想到,真的再見到了你。”妍兒簡短的說著別後的日子,接著看了她一眼,“姐姐,你們後來發生的事,我大抵也聽說了,沒想到寧王的心思這麼慎密,連太子爺都被算計進去了。我們都低估了他!”

瀲灩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姐姐,現如今你準備去哪裏?”她轉頭添了些柴火,接著問道。

長歎了一口氣,瀲灩說,“我也不知道!我隻想遠遠的離開這裏,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再也不理會這些!”

“那你不管你的父親,還有家人了嗎?”她接著問,“我現在一心牽掛的就是我娘,不知這樣的亂世,她過得如何。”

“顧不了那麼多了。這華府從來不是為我一人而生,也不會為我一人而亡。該來的躲不掉,若是華府落難,也是命中劫數了!”她閉上眼,隻覺得身心疲憊。

之前她想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到頭來,能改變什麼?

“姐姐,不應該是這樣的!我認識的你,從來都不會說這麼灰心喪氣的話!”陳妍兒搖著頭,不讚同的說。

瀲灩笑了笑,幫著她往裏添了把柴火,“那我是什麼樣?”

“你那麼有自信,那麼果斷有主意,跨派之戰我也看了,心中好生佩服。可現在姐姐說的卻是這種生死有命的話,我認識的華瀲灩,從不是認命之人!”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卻真真觸動了瀲灩的內心深處。

是啊,曾幾何時,她也變成了這般認命之人,無論遭受怎樣的磨難都沒有對命妥協過,為什麼現在自己會變成這樣?

難道說,那些磨礪和波折,就讓她這樣心灰意冷,對人生失去了希望嗎?

想到這裏,她居然不免也有些責怪自己,甚至有些看不起自己了。一個燕子卿,一段背棄的誓言,就讓她變得不是自己了嗎?

她立誓為自己而活,這樣的消極,就真的是為自己而活了嗎?

“妍兒,謝謝你!”一邊握緊她的手,兩個人的手頓時都變得一片烏黑。

妍兒愣了一下,旋即看著她,兩人相視而笑。

“嗚——”水燒開了,鳴笛的聲音響了起來,妍兒連忙拿了塊抹布將熱水提起,然後道,“我先送進屋去!”

瀲灩點了點頭,起身隨她一起進屋。

推開門,妍兒進去將熱水倒入一個銅盆之中,瀲灩看過去,床畔藍若已經坐了起來,離蔘盤膝坐在他的背後,專注的將銀針紮入他的後背上。

雖然不看清後背的傷勢,但是那邊緣模糊的血肉也夠讓人怵目驚心了。

他赤luo著上半身,勻稱的線條在暈黃的燭光中像一幅完美的畫卷,沒有猙獰糾結的肌肉,流線般的體型簡直是最標準的模範。

妍兒將銅盆端到了他們邊上,然後過來拉著她又退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他這人有怪癖,治病療傷的時候,最討厭別人在一旁了,就是隻看著也不行!”妍兒指了指屋內,輕聲的說。

看著她眼眸間滿溢的幸福,瀲灩若有所思,“妍兒,你和他是不是……”

妍兒滿麵通紅,隻說了一句,“他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