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晟草草瀏覽,視線久久定格在一張診斷書上——先天性心臟病,如果不進行心臟移植手術,活不過二十五歲。原來如此,原來真的是想要我的心臟啊。他按壓胸口,感受著胸膛裏傳來的強而有力的跳動,嘴角緩緩上揚,綻放一抹冷厲的微笑。
融入薛家,怎麼融入薛家?把我的心臟無私奉獻給他們嗎?嗯?他盯著手腕上的智腦,表情猙獰,第一萬次湧上同歸於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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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測到宿主情緒失控,啟動一級懲罰程序。”智腦直接與宿主神魂相連,立刻將他大逆不道的想法鎮壓下去。
怎麼隻是一級懲罰?以前不是十級懲罰嗎?周允晟麵色微凝,似有疑惑。他常常挑釁係統,一是為了探測係統的底線,以圖找到破綻;二是為了用劇烈的疼痛來提醒自己,不要在無盡的輪回中喪失自我而忘了初衷。他的初衷無關乎能否回去,而是找到主神並將它抹殺。
這樣的想法對係統來說是不能容忍的,它往往會開啟最高懲戒,讓他經受二十個小時的靈魂撕裂的痛苦。但現在,它似乎變得仁慈了,竟然隻讓他經受一個小時的禸體的疼痛。
最大逆不道的想法隻換來最輕微的懲罰,係統很不對勁!周允晟心中存疑,卻又很快按捺下來。經過幾次輪回,他已經知道什麼想法可以讓係統感知,什麼想法一定要深藏心底。
骨頭碎裂的劇痛如期而至,周允晟咬緊牙關忍耐,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立即調出空當接龍的界麵,然後打開反鎖的房門。
“福伯,吃飯了嗎?”少年笑容純凈,誰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正經受怎樣痛苦的折磨。
福伯擺手,“還沒到飯點。辦理收養手續之前必須去醫院做體檢,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你換一套幹凈衣服就下去吧。”
“好,我馬上就來。”周允晟立即關上房門,找出一套休閑服換上。他亂糟糟的頭發已經修剪整齊,但長度不變,依然是垂到肩膀的中長發,皮膚經過一個星期的保養已變得白皙細嫩,光滑如玉,配上精致的五官,真有些雌雄莫辨,惑人心神。
薛靜依的齊臀長發也被剪掉了,換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發型,兩人穿上同款式的衣服站在一起,乍看竟有八九分相似,不熟悉的人絕對無法把他們區分出來。
想起薛靜依剪頭發那天哭得肝腸寸斷的場景,想起她對自己難掩仇恨的表情,周允晟就想笑。薛靜依有什麼資格恨她?薛家人之所以剪掉她的頭發,隻是為了讓她與孿生兄弟更相似罷了。
他們不得已將他接回老宅,必定要千方百計掩蓋他存在的痕跡。所以他們把他打扮成薛靜依的模樣,不允許他隨便出門,不允許他與薛靜依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他們試圖把他變成薛靜依的影子,隻要時機成熟,這道影子就可以消失,永永遠遠,徹徹底底。
薛靜依恨他帶給她恥辱,他更恨她掠奪自己的生命。然而薛靜依的恨意可以宣泄,他的恨意卻隻能深埋心底,還必須義無反顧的成全他們。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被人肆意踐踏,殘忍謀殺?周允晟胸中翻攪著滔天恨意,跨上車時卻笑得非常純良,蓋因大忙人薛子軒正坐在後排座上看曲譜。發現少年想坐在自己身邊,他頭也不的開口,“坐前麵。”
周允晟澀然一笑,本已跨上後排座的腳收回來,爬上副駕駛座,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