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琴房,如果下次再犯,我就稟明先生和夫人,讓他們送你回鄉下。”
一個二個都拿這句話來威脅我,有本事你們現在就送我回去,老子求之不得!你們敢嗎?不敢就別他媽嘰嘰歪歪!周允晟心中冷笑,麵上卻擺出怯懦的神態,縮在床角不敢動彈,仿佛真被嚇住了。
薛家的條件比起小柳村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便是在薛家當一條狗,也比待在小柳村好過。福伯以己度人,認為少年必定舍不得離開,見他知道怕了,這才把一個醫藥箱扔過去,“自己包紮一下,我沒空。”
周允晟唯唯應諾,取出藥膏塗抹在紅腫的手指上,指關節還能活動,看來沒斷,但會不會骨裂就不得而知,除非薛家人願意帶他去醫院拍張X光片。但想也知道這事不可能發生,莫說十指斷裂,便是四肢全廢,隻要心臟還健康,他們便不會搭理。
變態,畜生!他在心裏默默問候薛子軒幾百遍,然後接著問候薛家祖宗十八代。
從這天開始,福伯派遣助理寸步不離的跟著周允晟,然後把他的一舉一動上報給薛瑞。擅自碰觸鋼琴到底讓薛家人對他產生了反感,薛李丹妮嚴禁女兒與少年接觸,說他沒規矩,手腳不幹凈。
當然,這些都是借口,她最擔心的是女兒在朝夕相處中與孿生兄弟培養出感情,日後他莫名消失會惹得女兒傷心。若非女兒偷聽到丈夫的談話,硬要把兄弟接回老宅照顧,他們原本打算將他軟禁在別處,等動手術的時候再帶來。
薛靜依表麵抗拒,做出回護兄弟的樣子,內心卻暗暗高興。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將少年趕出薛家的辦法,她可以讓父母和哥哥越來越討厭他,直至忍無可忍,但具體該怎麼辦,目前還沒頭緒。
周允晟明顯感覺到薛家人對他的態度改變了。他們把他當成一個容器,一顆活動的心臟,一隻小白老鼠,就是不把他當人。薛子軒甚至不願意與他同桌進食,讓福伯將他的飯菜單獨送到房間。
他的頭發越來越長,衣服越來越女氣,長期被軟禁導致他的皮膚呈現病態一般的蒼白,走出去,活脫脫是第二個薛靜依。而家庭醫生開始頻繁造訪薛家,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為薛靜依調理身體。
兄妹兩是孟買血型,放眼全華國,隻有四十個人擁有同種血型,可想而知,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心臟供體該有多艱難。實在無法可想,薛李丹妮才同意丈夫去尋找女兒遠在西北的親人,哪料到她的直係親屬全死了,隻有一個孿生兄弟還留在世上。
孿生兄弟、孤兒、相同的血液、健康的心臟、卑微的出身……一個個標簽浮現,預示著一種可能,讓女兒完全恢復健康的可能。希望的曙光乍然出現,夫婦兩如何肯錯過,自然忙不疊的把人找回來,並積極調養女兒的身體。為防夜長夢多,這顆心臟還是盡早取出來才好。
周允晟也跟著每天做檢查,務必確保身體健康。看見他包紮簡陋的手指,家庭醫生倒是很有閑心,幫他拆開重新包了一遍,卻也沒提拍片子的事。心臟沒出問題就好,手腳健不健全無所謂,反正都快死了。
薛子軒最近很忙,不常回家,當然也有家裏來了陌生人,讓他感覺極其不適的原因。半月之後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演出,他正與樂團的同事進行排練。
“OK,這一遍沒有問題,下次試試不用節拍器。”樂隊指揮擺手讓大家解散。
薛子軒從鋼琴前站起來,走出去兩步,忽然昏倒在地。
“呀,不好了,薛先生暈倒了,快快快,快打120。”眾人連忙圍過去,也不敢碰他,紛紛撥打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