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林逾靜的靳遠帆從未這麼迷茫過。
他應該把她送去何處?
他的院子決計不行;靜儀苑今日剛遣散奴仆,就憑霽月和錦繡兩個丫頭定然顧不過來。
忽地林歌從他腦中劃過,隨即提步便去了她的院裏。
他隻把人放在苑門處,隨意撿了顆石子朝內扔了,吸引裏麵人的注意,這便隱身離去。
林歌本就在房間睡不著,聽小廝說林逾靜暈在門口,趕緊披了外衣趕出來看。
“快,扶到我房裏去。浣紗去準備熱水和軟帕端到我房裏來。”
林歌許久沒有這樣緊張了,上一次這般,還是奶奶去世那段時間,日日守夜,沒個好覺,最後奶奶還是去了。
“今日我瞧著就不對勁,挨了板子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能無所謂地去掃庭院!明日我便去跟少帥理論!”
她是真的急了,擰著手帕在房裏踱步,每隔一秒就去探探林逾靜的額頭,被燙得縮回來,疾步走到房門口,首次厲聲道:“浣紗人呢!”
“來了來了。”浣紗端著一盆熱水飛奔,又要注意不要將水灑出來,急得小臉也是一陣通紅。
“快,幫三太太擦身子,然後冰敷一下降降溫。”林歌說著忍不住自己動起了手,動作嫻熟得令人咋舌。
一陣兵荒馬亂後,林歌院中的所有人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此時外頭靳福被小廝迎了進來,他帶了靳遠帆口信:“少帥說對三太太的懲罰到此為止,明日起不再是碧紜手底下的人。”
浣紗走過來給林歌擦額間的細汗:“五太太,三太太的高燒已經開始降下來了,您也在軟塌上稍微睡一會兒吧。”
“不必。”林歌單手放在桌上支著腦袋閉目養神,“我在這等她醒過來。對了,上回少帥生宴送給每房的人參須拿出來煮了。”
“五太太,那人參須可隻有一根,煮了可就沒了!”浣紗不願意。
本來林歌日子也不好過,為了救林逾靜還要拿出稀有的人參須,那到時候應急時,她自己吃什麼。
“哎。”見浣紗鐵了心,林歌便起身,準備自己去煮。
浣紗算是怕了她,一把將她按在桌位裏,終是妥協:“婢子去煮!您在這裏好生歇著罷。”
“咳、咳咳。”
床上傳來一陣咳嗽。
林歌立馬回頭,三兩步走過去摸了摸林逾靜額上的軟帕,取下來重新浸了水準備給她敷上。
“林歌?”林逾靜睜眼,有些詫異竟然會在林歌這裏醒來,“我不是......咳,在芳華苑裏掃樹葉麼。”
“是啊,掃著掃著就暈倒在我院門口了。”林歌沒好氣地把冰帕用了力蓋在她額頭上。
暈?
是了,當時她踩到水坑,身形不穩摔了下去,許是暈了,後麵就完全不記得了。
“那是誰把我送過來的?”林逾靜納悶。
“不知,發現你的時候就已經在我的院門口昏迷不醒了。”林歌看她要下床,急忙攔住她:“你這是作甚?還燒著呢,你消停些罷。”
想到她可能記掛這跟碧紜彙報,忙不迭地將靳遠帆不罰她的事說了:“都說少帥心腸不壞,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