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靜端過藥碗,將掌心中捏著的藥丸隱蔽地放入藥碗中,兌著給老太太喂下。
期間老太太閉著嘴,溢了好些藥出來,她將藥遞給霽月,親自將老太太扶起來靠在身上,而後讓老太太微微仰頭,打開喉腔,將藥如數喂了進去。
靳遠帆站在床邊盯著她的動作,宛若防賊。
一邊的林婉清眼波流轉,蓮步輕移,走到他身邊輕聲安慰:“懷玉已經醒了,看著也沒事,一會兒喝完藥老太太估計就沒事了。”
“嗯。”靳遠帆側眼看她,好半天沒挪開視線,讓人看不穿他心中所想。
林婉清飛紅雙頰,垂著頭嬌羞問他:“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以前她尚未出國的時候,靳遠帆表達愛意便是這般長久地盯著她,隨後便會說一些暖心的話。
“沒事。”靳遠帆隻是納悶,她怎麼知道林逾靜字為懷玉?
沒有等到甜言的林婉清眉目間的嬌羞散去,略微失望地瞅了他一眼。
林逾靜坐在床邊抱著老太太,將他們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裏,從眼角餘光中可以看見靳遠帆身姿如竹,林婉清秀麗端莊,兩人往那兒一站,郎才女貌。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是堵著一股氣。
看見他倆站在一起就憋悶。
在場的幾個年輕人都心不在焉,看得靳湛霖又摸了一把下巴,揣測他們幾個到底怎麼回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漸漸從一兩句的說話聲變成了如今這般落針可聞的情景。
直到天邊泛白,大夥兒都昏昏欲睡,甚至好幾個小廝席地而坐,靠在牆角睡了過去。
靳遠帆一身暗灰西服,在床邊站了一宿,倒不覺得累,隻是看著林逾靜歪著頭靠在床邊,懷中抱著老太太,用一種極為別扭的姿勢睡了一晚,心中五味雜陳。
猶豫了整整一晚上,終於在林逾靜的腦袋撐不住要垂下來時,他上前一步,準備扶住她。
“咳咳!”
這聲咳嗽猶如平地一聲驚雷,將屋中的人硬生生給“炸”醒了。
也驚得靳遠帆火速收回了手,狀若無事般看向窗外。
“老太太、老太太醒了!”
霽月就站在老太太對麵,一睜眼就看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探著一隻皸皺老態的手,四處摸著,最終落在了林逾靜環抱著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聽見動靜的林逾靜趕忙睜眼,將老太太平穩放在床上,眼含關切地問道:“祖母感覺怎麼樣?”
老太太張嘴半天,一手在空中顫悠悠地揮舉著。
林逾靜忽然福至心靈,催促霽月去接水:“快,老太太渴了,倒杯水來。”
“是是。”霽月忙不迭去了。
靳湛霖走上來喊了聲:“娘。”
他跟林逾靜接觸不多,但是經過這一次,也是對她有了些許的改觀,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些讚許。
但是林逾靜心神並不在靳湛霖身上,而是現在老太太醒來了,她第一時間便去看靳遠帆,冷不丁正好對上他也看向自己的眼神,心慌意亂地錯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