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哢嚓”一聲,是因為木製刀柄折斷了。刀頭飛了出去。又咣當一聲掉到地上了,將地上鋪的紅磚砸得掉下來一塊渣子,可見刀頭之沉。其實有一點可不能忽略。就是剛才菜刀砍在我頭上的時候,發出“噹”一聲清脆之音。分明是鐵器碰撞鐵器時才能發出來的聲兒。
我摸了摸頭上被砍中之處,發現並沒有流血,甚至都不覺得疼。就好像自己戴了一個鐵皮頭盔一樣,挨上一擊,隻覺得震了震。
其他幾人都愣住了。表情帶著一種不可信。
過了差不多十秒,楊大寶頭一個從楞中緩過神來,看了看手上光禿禿的木柄,扔掉了它,去撿起地上的刀頭一看。刀刃都卷了。便用一種十分驚奇的眼神看我,說:“好小子,你有神功護體啊!”
“是不是刀把子太糟了。還有這刀刃本來就是卷的?”我分析道。
楊大寶說:“別這麼謙虛!我剛才都看見從你頭上迸濺出火星子了。再說這菜刀,是我前幾天剛磨過的。刀把子也是我新換上的。結實著呢!但你的頭更硬。比石頭還硬!我剛才那一刀砍在石頭上,還能把石頭砍出個豁子呢!”
我沉默不語。
瘸子趙亮驚叫道:“啥意思?難不成這家夥還練成了鐵頭功!”
趙欣欣的父親說:“這跟欣兒結婚才多長時間!他在結婚那一天頭上挨了棒槌。不是讓棒槌給敲得頭破血流嗎!到今天他的頭咋這麼硬了?!”
楊大寶冷笑著說:“有一種人太能裝。喜歡做作。總喜歡裝得很弱雞,很悲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個......超級可怕的玩意兒!”
趙欣欣的父親說:“這人裝個臉上的樣兒也就算了,或者打扮打扮改變形象。難不成這頭軟頭硬也能裝?那成啥人了!”
楊大寶說:“你隻管大膽的去想他!別拿他當凡夫俗子看就是了!”
“啥?難不成我還得把他當成個神仙?那要不要把他供起來啊!”趙欣欣的父親激動地叫道。
“供他娘了個比!他再厲害我也不怕他!能有多硬的頭啊,一槍打他個血窟窿,讓他腦子流出來!”瘸子趙亮憤慨地說。
趙欣欣的父親也是憤恨地說:“他要敢跟咱狂,我把摁到地上,用個鐵鏨子鑿死他!不信把頭給他鑿不出窟窿!”
楊大寶不再說話了。他好像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我注視楊大寶良久,越來越覺得這個人不簡單。開口說:“這擱街頭耍猴賺錢的人,怎麼也會變幾個魔術吧!說不定剛才就是楊大寶變得魔術!我可不相信自己的頭有這麼硬!”說著,便走過去,從牆根下撿起一塊板磚,咬牙閉眼,狠狠往自己的頭上拍了下去。
“砰!”我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一片血流覆蓋住了麵孔。
瘸子趙亮說:“我就說嘛,誰的頭能有那麼硬,原來大寶會變魔術!”
“媽的!我還以為這回真碰上了多厲害的硬茬子呢!”趙欣欣的父親緊繃的臉放鬆下來,咧開嘴笑了,顯得欣慰。
隻有楊大寶一張臉陰沉著,一雙眼睛沉鬱地看著我。
我見院子裏的一根繩上搭著幾條幹淨的毛巾。便走過去,準備摘下來一條用來擦臉上的血。趙欣欣的父親噔噔地跑過來,抬腿一腳將我踹歪了,罵道:“賤爪子,啥都摸,這是你的毛巾嗎?”
我從地上爬起來,又鑽到了廚房,在灶台上找到一條又髒又油的抹布,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又用它摁住頭上的傷口。坐在柴火堆裏喘粗氣。
楊大寶站在廚房門口,仍然用一種沉鬱的眼睛盯著我,說:“別人都是巴不得展示出強大的一麵震懾住他人。你卻非要做出弱雞的一麵給人看。但凡有腦子的人一想都會覺得你不正常!”
“頭硬過菜刀確實是強大的一麵。但你給我製造出這樣的一麵,恐怕也沒安什麼好心!我寧願不要這種強大的一麵。我願意展示出自己真實的一麵給別人看!”我說。
楊大寶咧嘴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他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我不再吭聲。
兩人沉默對視著。好像一場無聲的較量。
時間正在一點點地流逝著。過去良久。
“金拾,我已經打開了第四個錦囊!”楊大寶先開口說話了。
“是嗎?裏麵的內容是什麼?”我問。
“說截至二零零六年農曆十月初五,總共有一萬人已命喪於金拾之手!”
“荒謬!我怎麼會殺死那麼多人!我一個人也不會殺!殺人是犯法,要坐牢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