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我看見了一個蓬頭垢麵,穿著邋遢的要飯花子。是一個年紀約十二三的少年。他手上正拿著一隻肮髒的編織袋。他正坐在我家門口旁的一塊石頭上。人像是累了在歇息。
我看著他。
他也正在看著我。
“袋子裏裝的什麼?”我問。
“一些塑料瓶子和一些廣告雜誌!”他說。
“打開袋子讓我看看!”
他聽話,也像是害怕我。打開了手上的編織袋讓我看。裏麵果然裝著幾個空塑料瓶子和幾本嶄新的廣告雜誌。
“跑農村來幹什麼?在農村,塑料瓶子又不多,更別說有發廣告雜誌的!”我說。
他不再吭聲,隻是仰著頭看我。
我將手裏的一顆白生生的饅頭遞過去,說:“給你罷,我不吃!”
他慢慢地伸出一隻沾滿泥汙的手,接了我手上的饅頭。又放到嘴上咬了一大口,慢慢地合動著腮幫子嚼著,目光一直盯著我。
“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我說。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嗯!”他點了點頭,將嘴裏的饃咽下去了。
“未請教!”
“迦葉尊者是也!”
“降龍羅漢?”
“嗯!”他又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饅頭,嚼著。
“還有一個伏虎羅漢呢!”我說。
“我覺得自己可以對付你!等我打不過了,他再出來!”迦葉尊者說。
我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你笑什麼?”
“今晚十二點。天上戰!”我說。
“好!就這麼約定了!”
於是我轉過身,準備回家。
“你認識金拾嗎?”迦葉尊者問。
“認識!怎麼了?”
“他好像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轉過頭看他。
“在浮羅蒼世界內!他進入了一扇黑門。就再也沒有出來!”迦葉尊者說。
我沒有吭聲。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起步回家了。
到院子裏,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繼續曬暖。
楊大寶說:“跟降龍羅漢打,萬一你敗了怎麼辦?”
我閉上眼睛,說:“我根本不可能敗!”
楊大寶說:“就算你敗了,也沒事兒!”
“為什麼?”
“因為有二桃!”
我不再吭聲,閉目養神。
時間正在一點點地流逝著。
楊大寶也出去了一趟。
回來後,他說:“有一個人牽著一隻斑斕老虎從大街上經過,嚇得村民都跑回家了,誰也不敢再出來!”
金發亮說:“難道沒有人報警嗎?”
楊大寶說:“現在誰家沒個大鐵門!人們都隔著門縫看老虎。稀奇的不得了!誰會報警!去動物園看老虎,還得花錢呢!”
金發亮說:“我也想去街上看一看老虎!”
“弟弟,你最好別去看它!”
“為什麼?”
“我敢打賭!那隻老虎一看見你,肯定會撲到你身上!”楊大寶說。
金發亮不再吭聲了。我睜開一道眼縫瞧了瞧他。發現他的臉色作得很是複雜。
傍晚,夕陽紅。餘輝灑滿天。
來了!她終於來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門口。
我趕緊站起來走過去。
現在大街上有一隻老虎,很危險。
我站在門口。車門還未打開。
在離門口十來米遠的地方,一個胡同口。有一個人正在站著。正在看我。他的手裏正牽著一隻斑斕老虎。老虎體積龐大,賽過一頭普通的牛,正在地上臥著,顯得無精打采。那牽虎的男人,打扮樸素,長相普通,看起來跟一個普通的莊稼漢沒什麼兩樣,年紀約四十左右。
玻璃車窗落下,坐在車內的金惠靈,一臉驚慌失色,說:“拾兒哥,怎麼街上有一隻大老虎!我好害怕,腿軟,不敢下車!”
我說:“沒事兒,你下來!”
她搖了搖頭,說:“我不敢!老虎離得太近了!”
於是,我慢慢地走近過去。
那隻斑斕老虎見我慢慢靠近它,站了起來,兩隻耳朵支棱起,金黃色的虎目圓瞪,身上的毛炸開了。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
我繼續往前走著。
牽虎人說:“老虎咬住你,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