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說:“你先別急!還有一個測試!一個人的精神正常度要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五,才算是正常人!你要成功通過下一個測試!才能出院!”
“下一個測試,是什麼測試?”我問。
這間辦公室的門子被推開了。走進來了一對中年夫婦。其裝扮樸素,臉上布滿了刀刻般的皺紋,透著一種淒苦。一看就知道是辛苦勞作的莊稼人。他們二人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悲傷和焦慮。
我也在看著他們。
此時,我的心情何嚐不是複雜難言!
女醫生指著他們二人,又問我:“杜衛城,你認識他們倆嗎?”
我點了點頭,說:“認識!”
“他們是誰?”女醫生又問。
“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我的父親!”我回答道。
女醫生臉上笑開了。笑得非常滿意。說:“杜衛城,恭喜你,你已經成功通過了本次精神測試!意味著你的精神病痊愈了!你現在是一個正常人了!可以出院了!”
當我和父母準備離開這間辦公室時,女醫生又喊住我,目中透著關切地叮囑道:“你不要再寫了,再換一個行當吧!”
“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寫了?”我忍不住問。
“因為你太孤獨了。我看過你寫的。它讀起來令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也讓人感到壓抑得慌。你就是因為太孤獨了,所以才會得精神病!我怕孤獨令你的精神病再複發。所以,你不要再寫了。你應該學著多交幾個朋友!”女醫生說。
“有的人是天生孤獨。孤獨深深的印在了他的骨子裏。是根本擺脫不掉孤獨的。而我恰恰就是那種人!就算我不寫,我照樣感到很孤獨!其實我寫起來,就感到生活沒有那麼空虛了!”我說。
“唉!”女醫生歎息了一聲,神情黯然。不再說話了。她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又忍不住問:“你在哪裏看到我寫的?”
女醫生說:“在網上!書名叫《劫天命》,你的筆名叫:不要迷戀哥啊哥屙血。對嗎?”
我作得苦笑不已,並沒有再說什麼。其實我想對她說:“我根本沒有在網上寫過!”但又怕她會懷疑我的精神出問題了,隻好作罷,作得緘默。
(一)
我拄著雙拐,一瘸一瘸的回到家時,楊小芳正坐在院子裏等著我。
“怎麼樣?車要過來了嗎?”她問。
我將車鑰匙遞過去,說:“就算有車了,我也不會開!我還得在網上研究研究怎麼開車!以前隻顧研究車的品牌和內部結構了。都沒研究怎麼開它。因為我覺得在現實中,汽車離我太遙遠了!”
“現在有車了,你心裏什麼個滋味?”楊小芳笑著問,接過車鑰匙,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其實我現在很不好受!”我說。
“為什麼?”
“因為金拾死了!”我說。
楊小芳愣怔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問:“他是怎麼死的?”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其死因不詳!”
“可惜了!長得那麼好看的一個男人!”楊小芳說,語氣裏透著唏噓。
“怎麼?你看上他了?”我不免有些吃醋。
“看上他也不奇怪啊!恐怕是個女人都能看上他!”楊小芳說,訕訕地笑。
我禁不住冷哼一聲。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不討喜。
她扭著大屁股出去了,又扭著大屁股回來了,說:“車呢?我咋沒看見車?”
“你在哪裏找車?”我說。
“車不是應該停在咱家門口嗎!”楊小芳說。
“你是不是傻!我剛才都說了自己不會開車!怎麼把它開過來!”我氣道。
“車在金拾家院子裏停著?”楊小芳問。
“我沒看見車在他家院子裏停著!”我說。
“那我站在大街上看,車也沒停在金拾家門口外啊!”楊小芳說。
“你管車停在哪兒幹啥?有車鑰匙不就得了!”我說。
“光一把車鑰匙有啥用?又沒見到車!”楊小芳氣呼呼地說。
“我也不知道車在哪裏!”我拋了一句。
“那你倒是去問問啊!問問車在哪裏!這光給你一把車鑰匙算啥!”楊小芳急得叫道。
“你讓我問誰去?”
“問金拾他媳婦啊!”
“要問你問去,我可沒那臉問!”我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