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楊提到了攝像機。
現在,他拿出了一個小型攝像機。望著我,一張臉上愁色更濃了。
我也望著他。心情早已沉入低穀。
“我派冒牌貨金拾穿越至未來,進到那一間安裝著黃色門的西屋內取信。其實除了取信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讓冒牌貨金拾把這個小型攝像機藏在身上,偷偷對著西屋內的景色進行拍攝。”坐在紅色雕刻椅子上的老楊說。
“他用它拍攝到了嗎?拍攝到了什麼內容?”我問。
老楊說:“我不知道有沒有拍攝到。因為拍攝日期是2020年12月18號。就算拍攝到了,現在我們也看不到畫麵。隻有正在發生的時間到了拍攝時間,才能看到用這個攝像機所拍攝到的那一間西屋內的畫麵。
現在,我把這個攝像機送給你!”
“把它送給我幹什麼?”我說。
“等你穿越至未來的2020年12月18號,到了那一間安裝著黃色門的西屋門口外,先不要急著進去。不妨呆在門口外先耗上一段時間。打開這個攝像機,看一看裏麵所拍攝到的有關西屋內的內容。能讓你多少摸清楚一些狀況,對你還是有好處的!”坐在紅色雕刻椅子上的老楊說。
我感到很是作難,內心裏充滿了擔憂,實在沒有勇氣伸出手去接他遞過來的小型攝像機。氣憤地說:“萬一去的不是首腦,那個繈褓裏的嬰兒豈不是沒命了!這長空也太心狠手辣了!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嬰兒又礙著他什麼事兒了!”
“怎麼了?現在你的信心動搖了?開始懷疑自己不是首腦?”坐在紅色雕刻椅子上的老楊咧開嘴笑了。笑容裏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譏誚。
“到底誰才是首腦?畢竟這是連你都無法確定的事情。就怕我萬一不是。去到了未來。長空一看我不是首腦。再殺死了那個繈褓裏的嬰兒!如果那個嬰兒真的是我的孩子,那它慘遭殺害,我就是一個最不幸的父親。就算它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看到一個無辜的嬰兒受到殺害!”我說。悲從中來,忍不住垂淚了。
“那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坐在紅色雕刻椅子上的老楊問。
我說:“確實有一個好辦法。起碼能讓長空見到我們三人當中的首腦,而跑不了空!”
“是什麼辦法?”老楊問。
“就是我們三個杜衛城一起穿越至未來,到那一間安裝著黃色門的西屋內跟長空見麵!”我說。
老楊的臉上又笑開了。笑成了一朵菊花。說:“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辦法!讓你們三個人一起去最好!”
我從他手裏接過了小型攝像機。
(一)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
看不見一丁點兒植物綠。
也沒有一絲風。
天地間的一切好像都是靜止的。因為我聽不到一絲聲音。
我在院子裏坐著,靠牆坐在一座窗台下,麵朝南,被燦爛的陽光刺爍著雙目,不由得將眼睛眯起來了一些。
在院子中央。正站著一個人。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也叫杜衛城。但他的身上長著兩條腿。而我的身上隻有一條腿。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就這麼一個大活人,竟然是從一台電腦裏鑽出來的。在過去,他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裏?
兩人之間無話。好像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除了離別長,沒有什麼是永恒的。包括人的沉默。
還是他先開口說話了:“你為什麼不去找楊小芳?”
我說:“她是一個大屁股女人。她的屁股裏兜的都是黑屎。想起來我就覺得她十分惡心。為什麼我要去找她?”
“但她肚子裏懷了你的孩子!那個孩子千萬不能落在老楊的手裏!”站在院子裏的年輕人說。
“如果那個孩子落在老楊的手裏,會怎麼樣?”我問。
“後果很嚴重!”
“到底是有多嚴重?”
“後果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站在院子裏的年輕人說。
我不再問了。
因為我已經問了至少十八遍,他都是這樣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