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次不顧我的死活,我當時真對你恨透了。”我說著,咬一口他的下巴。
他捂著下巴說:“我吃醋不可以嗎,男人的醋勁若是上來了可以比女人還大,他是你的前男友,哪有男人願意看自己的女人不要命地去救自己的前男友的,再說,他把我兒子弄丟了,我不落井下石已然是慈悲了。”
“你說的頭頭是道,那要是換做你的前女友,你是救她,還是救我?”我問。
他想了想說:“當然救你,前女友有自己的老公去救,各救各的太太。”
“你以後再也不可以在生死關頭拋下我一人走,不管任何理由。”我撅著嘴在他懷裏說。
他笑:“小漫畫你變壞了,以前你會說,卓堯,如果有危險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我替你頂著。”他學我的口吻說。
“那是我年少無知,經曆上一次你棄我不顧之後,我不能再慣著你啦!”我雙手別在背後,裝成小大人似的說。
我和卓堯的感情,漫長的數年,始終漂泊沒有歸宿。在遇見他之前,我無以自處,仿佛在這世間沒有找到所得。
“曼君,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去做。”他撫摸我頭頂的發絲。很多次,卓堯說過這樣的話,送他走的時候,我站在車的一側,他的手從車窗裏伸出來,握住我的手腕,他依依不舍地說:“曼君,我寸步都不想離開你。”
“曼君,我愛你,這無可置疑。”
我站在原地把每一次告別都當成最後一次,目送他的車遠去,因為,我很怕再見不到。
春天,我和阿春買了些種子回來,把種子沒入土中,澆了稍許水,放在陽台上,一星期後,那些種子破土而出,長出嫩綠的芽。
我在超市買花肥時,見到歐菲,一襲黑裙,脖子上係著白色的真絲絲巾,她的購物車裏裝了幾包嬰兒奶粉,我上前與她打招呼,她看了我好久,才遲遲說了句:“是你,你……不是在漁村嗎?”
“我去年就來上海了,你有孩子了嗎?”我見她買了很多寶寶用品。
她尷尬笑笑說:“是啊,一個意外的小生命,所以就生下來了,他沒有爸爸,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那也恭喜你。”我說。
黎回若沒有丟,現在都能會在地上跑了吧,歐菲在海邊輕生時,對生命毫無所希望,而今,她也當了媽媽,有一個新的小生命。
歐菲見我買了種花的小鏟子和花肥,說:“春天到了,是種花的好時節。”
“對我而言,哪有賞花的心,我隻是想看著生命怎樣從一粒小種子長大,我想參與一段生命的生長……你還記得我的兒子嗎,他丟了,但我知道,他過得好。”我說著,嗓子就那樣硬了,啞了。
“丟了?他那麼可愛乖巧,老天一定會保佑你們母子團聚,你是個善良的人,也許,你很快會找到你兒子的。”歐菲說。
我善良嗎,是老天懲罰我奪人所愛,所以讓我失去我的孩子,飽受骨肉分離的痛。
歐菲,你哪裏會知道,我的孩子,也是卓堯的孩子。
“謝謝你。”我說。
“對不起——是我勾起你的傷心事。”歐菲歉意地說。
在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我取車,戴靖傑正站在一輛車前,手裏轉著車鑰匙,他見我走了進來,主動與我打招呼。
“阮曼君,怎麼假裝看不見我,最近好嗎,找到你的寶貝兒子了嗎?”戴靖傑虛偽至極,一臉的關切表情,他擋在了我的車前。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他的瘋狂,我實在無法把他和瘋狂狠毒的男人聯係到一起,他哪裏還是當初那個簡單的男孩。
噢,不,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偽裝。
“我和你沒有話可說,等我找到我兒子,取到證據,我們法庭上見。”我開車門,想要上車。
他的手用力抓著車門,陰邪地說:“差點忘了祝賀你,馮伯文那個笨蛋幫你洗清了罪名,你有機會重新做律師了,哈哈,我倒要看你這個大律師如何打自己兒子被虐殺死的官司,你說當你看到你兒子死無全屍的照片,你會不會在法庭上放聲痛哭呢?”
我聽到這裏,從車裏衝了出來,被他的話刺激得神經都快要爆了,我捏著拳頭,冷冷看著他說:“你敢傷害我兒子,我不會放過你!不過,我不會上你的當,黎回根本不在你手上,否則你早就來威脅卓堯了。”
“你怎麼知道不在我手上,是我從廢棄廠房帶走黎回的,馮伯文那個笨蛋把孩子放在一樓,我順手牽羊就抱走了。我開著車離開時候,你不是和姓林的一起下車嗎,當時,你的兒子就在我懷裏,噓,他很乖,哭都不哭,因為……我喂了他一粒安眠藥……對,就一粒,他就睡著了,哈哈。”戴靖傑猙獰的表情說完之後便哈哈大笑。
“我下一步就是要繼續折磨佟卓堯,不,我不會殺了他,我要他比死還痛苦,我要以此逼死林璐雲,就像林璐雲當年逼死我媽一樣逼死她!”戴靖傑被仇恨燒紅了眼,他瘋了。
他說的是真的,他對經過了解如此清楚,當天到現場帶走黎回的一定是他,他給黎回喂安眠藥,這個禽獸,我一定要將他繩之於法,我努力讓自己平靜,我不能出手打他,這個仇,我給他記下來。
我坐回車裏,關上車窗,按了手機錄音上的保存鍵。
當我的車駛出時,我向他揮了揮手裏的手機,他明白了過來,站在那裏暴跳如雷。
黎回,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媽媽隻能用合法的方式來救你。
我的車直接開到了警局,這段錄音是最有力的證據,之前戴靖傑有不在場的證據,可見,都是偽證,憑這個錄音,可以抓人回來了。
戴靖傑被抓了,正在接受審訊,卻並不配合,拒絕交代,說那段錄音是他再被迫的情況下才說的話,他什麼都不知道,反咬我一口,說我當過律師,故意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