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曼君,我想見你……(3 / 3)

從時間上算,不管葉潔白是乘車走還是步行離開,都沒有走太遠,我們下樓詢問酒店門外的接應生,如果葉潔白坐出租車走的,那麼接應生一定會幫葉潔白在門口叫車,這種五星級酒店,每隔十幾秒就會有出租車繞過來在大門前候客。

我簡單描述了葉潔白的裝束和外貌,接應生指著朝東的方向說看著那個女孩哭著往那邊走了,沒多久,應該還能追上。

我和卓堯按照接應生指的方向去找,走到一個路口,一條巷子蜿蜒深不見底,沒有路燈,牆壁上都劃著大大的拆字,破舊的老式房屋早已人去樓空,偶爾一些收廢品的老年人會窩住在裏麵,還有些流浪的人和貧民,這樣的破落和身後那棟金碧輝煌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成了諷刺的對比,這是城市最常見的貧富差距。

一個拾荒的老人慌慌張張從巷子裏跑出來,大喊著:“殺人呐,啥人呐……”

卓堯抓住老人的胳膊,忙問:“老人家,出什麼事了。”

老人手裏還提著蛇皮袋,全身戰栗,嘴唇哆嗦著說:“快……報警,那邊有個女孩快死了,流了好多血……快不行了!”

“不會是葉潔白吧,卓堯,我們趕緊去看看!”我急得心都快跳出來了,要是葉潔白真出了什麼事,我和卓堯還怎麼麵對餘下的人生,她是無辜的,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千萬不是葉潔白啊。

順著黑漆漆的巷子走進去,聽到了微弱的呻吟聲,卓堯借著手機的亮光,擁著我,他擔心我會害怕,讓我閉上眼睛。走近巷子深處,在一堆廢棄的垃圾筐旁,我們都看見了,躺在地上,腿下流了長長一灘血跡的葉潔白,她的內褲被褪到了腳踝處,我已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葉潔白,你醒醒,不要睡,我馬上報警,醫生很快就來了……”我手抖著撥打110。

“孩子……我的孩子……”葉潔白氣若遊絲,手慢慢地摸向肚子。

我聽到這一句,頓覺五雷轟頂。

眼下的情況我想不了太多,我隻是望了一眼卓堯,撥打了報警電話,急救中心的電話,卓堯想扶起葉潔白脫下衣服蓋在她的身上,我忙製止:“你別碰她,她傷到哪裏我們不清楚,不能隨便碰,醫生馬上就來了,也要保護好現場,才能破案。”

律師這個職業,讓我在這種場合下稍微找到冷靜沉著。

“破案要緊還是人命要緊,她流了這麼多血,我們必須先給她止血!”他焦急地找尋傷口。

我仰起頭,把眼淚倒回去,他是緊張葉潔白,還是緊張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曾說想給黎回生一個妹妹,沒想到他實現的挺快,葉潔白都懷了他的孩子,他還在我麵前裝什麼純潔的愛情,談什麼長久!

“你找不到傷口的,她流產了,你怎麼給她止血!”我說。

“救孩子……我不能失去孩子……”葉潔白意識模糊地念著。

卓堯大驚失色,說:“什麼孩子,我和她什麼事都沒有,她怎麼會有孩子,這不是真的,不可能!”

“你還有沒有良心,都這個時候了還欺騙我和她做什麼,你想享受齊人之福,你想多少個女人給你生多少個孩子才滿足!佟卓堯,我瞎了眼!你別告訴我這孩子是她和別人生的,她那麼愛你那麼單純她怎麼會和別的男人生孩子!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卻和我男盜女娼,你卑鄙下流!”我一口氣罵著,轉身往巷子外麵跑,說:“我去路車等救護車,你看好她!”

他一聲不吭,蹲在葉潔白的身邊。

我走著,眼淚橫飛,好慘烈,佟卓堯你無話可說了吧,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解釋說是酒後糊塗,甚至說錯把她當做了我,嗬嗬,我的愛情幻想在這一刻瓦解得灰飛煙滅。

在生命的麵前,爭分奪秒,我猛擦一把眼淚,一定要救活葉潔白,我不能再糾葛自己的兒女情長,救人要緊,別的都不重要了。

救護車和警車幾乎是同時到達,我站在路口揮手,將他們領到巷子裏來。葉潔白被抬上了救護車,我和卓堯跟隨警車到醫院,一路上做著筆錄。

當警方問及我們和傷者是什麼關係的時候,我自嘲地說:“她是他的未婚妻,我是和他偷情的第三者,她捉奸在床,衝出酒店,釀成這樣的事故,我的手機事先收到一條短信,所以我和他出去找她。”我把手機遞交給警察。

警察都麵麵相覷,被這樣複雜的關係弄得尷尬。

做完筆錄,卓堯電話通知了葉潔白的助理,沒有驚動葉老,葉老年紀大了,萬一受到刺激,那事情就更無法收拾了,葉潔白的助理連夜飛廣州,林璐雲得知了,也和卓堯的二姐趕過來。

我和卓堯的“醜事”終究是要人盡皆知了。

阮曼君,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若早點斷了這層關係,也不會害無辜的葉潔白受傷成這樣深。

我們等在搶救室外,我祈禱葉潔白不會有生命危險,活著最重要,一定要平安活下來。

長達兩個小時的搶救,終於等到手術室上燈滅的那一刻。

醫生走了出來,說:“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未婚夫,她怎麼樣了?”卓堯問。

嗯,危難關頭,他到底還是會承認他和她的關係。

我已無心計較太多,從我知道葉潔白懷孕的那刻起,我對佟卓堯,看透了,也絕望了,我也不再計較他和她的稱呼什麼,此時,我隻想確定葉潔白平安度過危險。

我和佟卓堯,恩斷義絕,再無未來。

“你未婚妻懷孕三個月了,發生這種事,胎兒是保不住了,她遇到了暴力襲擊,被強暴了,加上暴力造使的流產大出血,現在病人情況很不穩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她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恐怕一時很難恢複,心理上的重創要比生理要更難康複。”醫生說。

“好,那什麼時候可以轉院。”卓堯問。

醫生說:“觀察一天,情況穩定就可以轉院,你們是上海來的吧,回上海進行心理輔導,我還要向警方彙報病人情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