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白了一眼秦牧的鞋,死夜店咖!
“叫誰小姐呢?”秦牧忽然就來了氣了。
周晨朝我道歉:“未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剛要搭腔說沒事,秦牧這不神經病找茬嗎?
誰料秦牧又來了一句:“你叫誰未未呢?”
“你別介意,薑未她喝多了,她朋友讓我送她,沒別的意思。”
秦牧突然直勾勾看我:“誰送你?你自己選。”
我……突然給了我這麼多選擇,我可以不要嗎?
“我自己回去。我沒喝多……”
秦牧惡狠狠瞪我,忽然一把勾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外拖,回頭衝著同行的男生說:“跟他們說我晚點到。”
“你幹嘛啊?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我終於從他的魔爪底下脫逃,頭發被他弄得亂糟糟,披頭散發地橫在路中央。
“少給我廢話。”他伸手攔車,“給我進去。”
我正生著氣,這麼久沒見他,他的頭發剃了板寸頭,更顯得清爽。
我不知道那個吻算什麼,或者,對秦牧來說,那根本什麼都算不上吧。
“你真不用送我。”我忽然想起來,話鋒轉惡,“姑娘們這不想您呢。”
“他這不明擺著黑我嗎?這你也信?”
“不去了。就是喝點酒,聽他們泡妞。沒勁兒。”他說。
“泡妞多有勁啊。”我故意揶揄他。
“沒什麼勁兒,我這不泡著嘛。”他忽然意味深長地衝我笑。
不知怎的,心裏竟有些竊喜,大感糟糕。
這是什麼情況,他這樣輕浮地調戲我,我竟還很高興,我是瘋了嗎?
“薑未啊。”
“欸?”
“今天穿得很清涼嘛。”
“啊?”
“挺能勾搭啊,連周晨都對你刮目相看。你知道他是什麼角色嗎?”
“……什麼角色?”
“城裏出名點的好泡點的漂亮妞兒,他還真沒幾個不染指的。”
“哦……所以關我什麼事。”你這難道就不是明擺著黑他嗎?我想。
“也對,你隻是好泡,也不出名和漂亮。”
“剛好我也有事兒找你,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這是去哪?”
朝陽一小,是我們的母校。但是那時候我跟秦牧並不認識。他大我兩屆。而我到初中,就已經轉學離開寥城了。
“朝陽。”他指著那幾個大字兒說,“我們現在算什麼呢?正午?還是下午?”
我想了想說:“你算下午吧。我正午吧。”
旁邊的燒烤攤深夜還開著,煙火繚繞。
“還開著啊……”我感慨地說,“都百年老的了吧。”
“薑未,我在這裏見過你的。”
“欸?”還有這事兒?
“嗯,當時你胖乎乎的,老季搶了你的羊肉串,你撲上去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我當時就想啊,這丫頭嫁的出去也真是有鬼了。果然……你到現在還沒嫁。”
我恨不得掐死他。
“我還沒到剩女的年紀好嗎?”我白他一眼。
“我爺爺最近病嚴重了。然後工作又很煩心。我就想見見你。”他雙手托腮,“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其他的事兒,都暫時拋一邊了。”他坐了下來。
我的心剛被提起來一點。他忽然說了句:“因為你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
“我就知道。”哎。氣氛完全被破壞。
“好了,不你胡鬧了。是這樣。小甜心的文案我看過了,是你主筆的吧。文筆不錯。所以,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來甄芙?”
“甄芙?”我竟到現在才知道他是甄芙的人,“甄芙是你家開的啊?這麼隨便就來招我?”
“嗬,我不過是有點小權……比你厲害那麼一點吧。哦對了,你的同學,周詩餘就是我們部門的。她說跟你的關係不錯。”
又是周詩餘,這個世界還真小。但我不想跟秦牧說我跟周詩餘那點恩怨,於是笑著說:
“怎麼,看了文案對我刮目相看了?”
他淡淡一笑:“不是對你刮目相看,是當初對畢業生的實力太樂觀。怎麼,有意向嗎?”
“你底下不是有周詩餘?她可是我們廣告係的狀元,有她還愁什麼?”我揶揄道。
“她文字功底不錯。但太死板。你的文字吧……”他饒有興致看著我,“長著一張笨臉,但沒想到,文筆還挺靈動。”
我白他一眼:“我長得可是出了名的精明好嗎?”
其實一直對周詩餘屈居秦牧之下做下屬,我挺替她委屈的。被老板的女兒敵視不說,攤上這麼個沒譜的領導,她的日子也是不好過。
“所以你竟跑到亦虎來挖牆腳?”我真是無奈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雲淡風輕地說,似乎這並不是一件不那麼光彩的事。
“不必了。我在亦虎呆的挺好。甄芙廟太大,我會找不著北的。我有望轉正,還想年底混好些,多拿點年終獎呢。”
“嗬。周詩餘說你軸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還挺忠心哦?”
“那也行,你在繼續在亦虎練練,省得到甄芙被欺負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他淺淺笑著,“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
對他這句非常有歧義的話,我啼笑皆非。
“來來來。”老人家拿了一大堆烤串過來,笑著說,“你們小時候啊,就常常一起來對不。我就記得啊……哎,小姑娘倒是好久沒來了啊,長這麼大了。你們還一起呢……真好啊……”
黑暗裏看不見秦牧的神色,我沒戳穿老人的誤會。
我知道,他說的是趙靈犀。
他和她,小時候就是青梅竹馬。比我跟栗長原,還要青梅竹馬。
秦牧忽然往我盤裏放了些牛肉。
“你別介意。”
“我介意什麼?”我抬頭,似有若無地問。
“介意辣。挺辣的。”他也笑。
“要不,你跟我說說她吧。”
“她?”他微微皺眉,目光如炬地看著我,“有什麼好說的?”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年歲漸長,分道揚鑣,這中間經曆的事,怎麼可能是“有什麼好說”。我知道他們中學時代就在一起,到後來他跟她一起去美國,幾乎所有的青春都是一起經曆的。